如果是男孩子的话,那他们夫夫俩就没什么烦心事了,将这个男孩子当成雄虫养就行。
安柯墨瑞微垂眼帘,慢慢嗅闻着李筠身上的气息,原先焦躁的情绪也一点点被温柔地抚平。
“哥哥,如果TA是女孩子怎么办?我不相信医院的档案。”安柯墨瑞靠在李筠的胸膛上,轻声问。
李筠将下巴轻轻搭在安柯墨瑞的头顶,思索一秒后,认真道:“那我可以先去和公爵大人请假,然后我们提前去投奔我朋友。”
安柯墨瑞诧异了:“哥哥不是直接来到的第五星吗?怎么还有朋友?”
李筠一脸茫然:“我没和你说吗?除了我之外,我的那些朋友也掉到虫星了,现在估计都已经变成了雄虫吧。”
说着,他若有所思道:“说起来,我记得他们好像在其他星球都混得不错,应该有办法帮我们隐蔽地把孩子生下来。”
安柯墨瑞懵逼了,他将脑袋从李筠的大脑袋下挣扎出来,偏头对上李筠的视线,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被他重新咽了回去。
转而就是一句带着惊奇和崇拜的茶茶语录:“哥哥的朋友们都这么厉害的吗?”
李筠听着耳边小亚雌向往又期待的语气,不由得默了默。
他向来不爱吃酸的,无论是现实里还是意识流。
于是,为了自己未来的幸福,李筠决定,还是残忍地毁掉老婆对舍友莫名的滤镜和好感度比较好。
他木着脸道:“不,确切来说,他们混得不错的原因,是他们的雌君地位比较高。”
在安柯墨瑞带着兴味和戏谑的目光下,李筠掰着手指头,无比严肃又仔细地给安柯墨瑞介绍他那些亲爱的舍友吃的哪家软饭。
成功套话的安柯墨瑞听着李筠一脸严肃的介绍,心情莫名就变得好了起来,就连这么长时间没有冒出来的坏心眼也一个接一个地窜了出来。
在李筠终于介绍完他亲爱的舍友们,外加暗戳戳夹带众多私货后,安柯墨瑞才慢悠悠地回复,语气里满是楚楚可怜和委屈:“所以,哥哥说了这么多,是在嫌弃墨墨没有钱,不能养哥哥吗?”
李筠震惊了,他什么时候说嫌弃他家小软包子了?!明明他疼都来不及呢!
“我没有!”李筠下意识圈住安柯墨瑞,向来沉稳的声音里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情绪和淡淡的委屈:“我哪句话让你不开心了?你不能就这么冤枉我!”
安柯墨瑞努力憋笑,看着李筠那张依旧没什么表情的俊脸,声音却比他的还要委屈:“您方才一直在说那些军雌怎么怎么好,怎么怎么厉害,可是我只是一个小亚雌,甚至都不能给您生育一颗虫蛋……”
本来李筠在听到开头那个“您”的时候,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心知对方估计是真的生气了,在大脑里努力寻找哄小亚雌的方法。
但是,当末尾的那句话一出,不仅安柯墨瑞后知后觉地傻掉了,李筠本来正在寻找哄孕雌方法的大脑停下了,漆黑的眼眸也轻轻眯了一下。
一时间,周围的气氛停顿了一秒。
李筠面上还是没什么表情,连语气也是非常的平静,仿佛只是单纯地在疑惑这个问题:“墨墨,什么叫做不能给我生一颗虫蛋?”
大脑飞速旋转,安柯墨瑞很快就恢复了原先的状态,一脸理直气壮地摸摸自己的肚子道:“墨墨没说错啊,墨墨不能给您生虫蛋,但是,墨墨可以给您生小宝宝啊!”
“噢,是这样。”李筠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只有短短的一瞬,让安柯墨瑞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在他们吵吵闹闹的这段时间里,飞行器已经将他们带回了穆恩勒特公爵府的临时居所。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再加上安柯墨瑞险些流产,胎象不稳,让俩夫夫神经紧绷了许久。
现在好不容易能安安稳稳地回家休养,安柯墨瑞也识趣地没有在这个夜晚撩拨李筠,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显得无比乖巧。
这一夜,只有小夫夫和一个新成员的小房子里,暖黄色的床前灯关得很早,卧室里也是难得的寂静无声,他们看上去似乎都很累,早早地就在床上相拥而眠。
或许是因为怀孕的原因,安柯墨瑞的确在被李筠抱在怀里的瞬间就陷入了昏睡。
但是,在他呼吸逐渐平稳下来的时候,李筠却睁开了那双布满沉静的眼睛,漆黑的眼眸中清清楚楚地映照着安柯墨瑞漂亮如神明的面容。
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一点点凑上前,轻柔又小心翼翼地在安柯墨瑞微颦的眉心落下了无比珍重的一吻。
尽管自己的眼睛根本就看不清这张美到令人窒息也不敢惊扰的脸,但是眼睛带来的干扰却遮挡不住他心中已经彻底重合的两道身影。
一道是他家娇娇弱弱的小软包子,另一道,是他那个神秘优雅的直系上司。
早在当初从第五星被带走的时候,李筠就对那位穆恩勒特公爵产生怀疑了。
由于年少时被自己的亲爹就着脸盲症这件事好好“训练”过,虽然李筠对于一个人刻意变化的声音没有什么辨识度,但是他却对于辨识伪装这一方面有着近乎野兽般的直觉。
安柯墨瑞和穆恩勒特公爵,除了不太一样的声音,无论是从身形、气味、下意识的反应、亦或者是腹部相似的弧度,都在暴露着他们的相似性。
而且,在某些不经意的细节里,他也能发现,公爵府分配给他的这个小房子,里面的家具和各种生活用品,实在是太过于高端了。
高端到完全不符合他一个欠债小保镖的身份。
还有今天,安柯墨瑞在不经意间说漏嘴的话。
李筠看过原文,他知道那位穆恩勒特公爵曾经经历过惨绝人寰的实验品生涯,当初因为好奇去看小说的时候也不可避免地为他的经历而生气,忍不住心疼对方需要付出的代价。
身为一个从基因里就在追求繁殖和生育的虫族,在自己即将逃出生天的时候,却因为那些本来与他无关的,变态的的野心,而永远地失去了成为一个雌父的权利。
最重要的是,这道永久性的创伤会让他一直一直没有办法忘记自己曾经所经历的伤害,也许在每个午夜梦回的时候,还会陷入无尽的梦魇,从此一生都不得解脱。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完全相似的两片雪花,也不可能会有完全相似的两个亚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