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溟拿出一张手绢，仔细擦了擦，才坐了下来。

软软只觉得好笑：“你刚才在地上躺了那么久，该弄脏的，早就脏了。”

北溟把手绢装起来：“你说话的语气，不像个孩子。”

“废话！我和永暗界同时诞生，它存在多少年，我就活了多少年。仔细想想，我妈还是我造出来的，你说，可笑不可笑。”

北溟沉默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南星的心魔？”

“以前是，现在不全是。我也在成长，学习，为了这一天，努力了很久。”

北溟满脑袋都是疑问，在他看来，软软这个魔王的身份，带来的只有毁灭和杀戮，可目前的情况，实在不对劲。

软软很久没有好好聊过天，面对着不知结果的未来，她也有想要倾诉的欲望。

“我刚刚诞生出意识的时候，只有恨这一种情绪，只想毁天灭地。我不明白，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才会让爸爸抛弃我。我只是一股情绪，和开心、喜悦没什么区别，完全看拥有之人怎么处理。结果，他的选择就是，彻底抛弃了我。”

“我想报复他，我想让他知道，没有了心魔的他，照样是一个失败的人。于是我为他量身定做了一个女人，送到他的面前。这个女人的命运，一开始就注定了是个悲剧，只是千算万算，我没想到他竟然真正动了感情，愿意和这个女人生孩子。”

北溟一边听，一边在心里把故事线捋了捋，大概明白了软软说的是哪一段。

“生孩子这件事，对我来说可算是意外之喜。我偷偷地进入了幽梦的肚子，想着爸爸总不能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吧？更何况还是幽梦的孩子。我失算了，我根本没有完整的灵魂，不可能发育成一个健康的胎儿，为了避免暴露自己，只能蛊惑那只朱雀鸟，让她把我从肚子里弄了出来，丢回了永暗界。”

北溟忍不住打断了她：“我记得是西灵动的手，怎么会是朱雀？”

软软轻轻笑了起来：“看来你不知道，这个宇宙被重启过一次。”

北溟被这个消息惊呆了！

软软忍不住大笑出声：“太可笑了，实在太可笑了。堂堂南方大帝，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愿意付出自己一半的寿命，只为重新来一遍，好让他能够和我妈再次重逢。”

北溟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无奈又郁闷地想着，我比南星还不如，我付出了一半寿命，只为了要一个孩子。

软软笑够了，擦掉脸上的泪水：“我努力了两次，都是发育不全的样子，被丢回永暗界，彻底引发了心底的恶念，我只想报复，只想毁灭，我要带着永暗界所有的恶，征服一切。后来，后来就被镇压了，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北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当初他和东阳也劝过南星，希望他不要剥离自己的心魔，可他不听。

再后来，幽梦出现了，自己不方便出声，可东阳，不止一次劝过南星，让他别用情太深，可他还是不听。

软软突然飞了出去，直接飞到城门口，一把将东阳给抓了进来：“找我有事？”

东阳发现面前的软软，和刚才在外面简直判若两人，他无端生出一种错觉，软软好像代表了整个世界，拥有压倒一切的气势。

不知道为什么，东阳莫名有些担忧，他总觉得，软软现在表现的友好，都是为了以后的暴虐做铺垫。

软软松开手：“有话直说，有屁快放，我没时间跟你磨叽。”

“你把西灵解开吧？地面越来越冷，她已经有些受不了。”

软软眼睛露出了惊喜的光彩：“地面真的越来越冷？”

“真的。”

“走，带我过去，我放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