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说什么?”,槐桑好奇地看向窃窃私语的两人。
“无事,星河在问我一些关于草药的问题。”,符牵机摇摇头,抬手抚了抚槐桑的脸颊,“这里沾到灰了。”
符星河看着闻言立马乖乖仰起头不动的槐桑,偷偷笑起来,哪有什么脏东西?分明就是谷主想和主母亲密接触的借口!
——
“糖糕!”,槐桑惊喜地看着符牵机怀里的橘猫,抱过来吸了吸米香味的肚皮。
“喵~”,糖糕赖在槐桑的怀抱中,不停地翻着肚皮撒娇,主人不在,猫每天想主人想得只能吃三顿饭了!
很久不见糖糕的槐桑带着它来到后院,拿着符牵机用稻草编制成小老鼠形状的玩偶,撇到远处等着糖糕捡回来。
符牵机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玩得不亦乐乎的一人一猫,清冷孤傲的脸上挂起宠溺的笑意。
前来找符牵机检验功课的符星河就看到,他们药王谷疏离冷淡的谷主笑得一副不值钱的样子。
……恋爱脑谷主。
符星河撇撇嘴,幽怨的眼神落到跑来跑去抓老鼠的糖糕身上,……用他的小猫向主母献殷勤,谷主真是没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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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主……主母的病真的治不好吗?”,符星河端着汤药站在榻边,看着一勺一勺为槐桑喂药的符牵机,忍不住开口。
“……”,符牵机没有回答,只是喂药的手一顿,棕褐色的汤药顺着槐桑的嘴角淌下来。
他连忙执起帕子为槐桑擦拭干净领口,目光沉沉地注视着睡颜酣甜的槐桑,“你先下去吧。”。
符星河欲言又止,叹了一口气,放下药碗后退下了。
符牵机饮下一口苦涩的汤药,微凉的唇吻在了槐桑的嘴角。
符牵机温热的掌心扶在槐桑的脑后,两人靠得太近,他的鼻尖萦绕着槐桑身上甜蜜馥郁的香气,与清爽凛冽的松木香缠绕在一起。
苦涩的汤药被槐桑喝下,符牵机眼眸微垂,睫毛簌簌颤动,恋恋不舍地起身抽离,薄唇映着盈盈的水光。
符牵机骨节修长的大手摩挲着槐桑红肿的唇瓣,半掩的眼眸坚定又疯狂,桑桑不会独自离开的……他会陪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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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王谷四季如春,所以槐桑感受不到外界时间的流逝,她又一次醒来时,外面已是硕果累累的金秋了。
“我又睡着了吗?”,槐桑揉着惺忪的睡眼,喃喃自语,身后被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搂住。
“你醒了。”,符牵机从背后抱住槐桑,毛茸茸的头埋进槐桑白皙纤细的脖颈中,发丝弄得槐桑痒痒的,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饿了吗?……我们吃饭吧。”,符牵机埋在槐桑的脖颈处不愿出来,瓮声瓮气地开口,呼出的热气令她白皙的肌肤红了一片。
“唔……”,浑身上下没有力气的槐桑被符牵机一把抱起,稳稳地走到桌旁,甚至亲力亲为地挖起一勺蛋羹送到槐桑的嘴边。
“我可以自己吃。”
“听话。”,符牵机轻柔地吻了吻槐桑的额头,语气却不容拒绝。
槐桑被突然变得强势起来的符牵机赦到了,乖乖地张开嘴,就这样被他伺候着用完了午膳。
“哈……”,吃饱喝足后又涌起困意的槐桑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睛靠在符牵机怀里昏昏欲睡。
“别睡……”,符牵机却慌了神,扶住槐桑的肩膀晃了晃,“糖糕等了你好久,公主睁开眼睛和糖糕玩好不好?”
“我做了新的小老鼠……公主看看喜不喜欢……”
符牵机剩下的话却被槐桑一挥手打断了,她困的眼皮都睁不起来,糯糯地发出几声气音,“等我睡醒了再说吧……”,然后就放平了呼吸,睡了过去。
符牵机看着刚睡醒清醒了不一会儿就又睡过去的槐桑,俯身埋进她的怀里,良久才起身,那淡粉色的衣领处湿了一大片。
——
槐桑的精神愈发萎靡了,一日大半的时辰,槐桑都是在睡梦中度过的,而她每次醒来的时候,都能看到符牵机的身影。
“……你是每日都待在我身边吗?”,槐桑无奈地皱起秀眉,“你不是谷主吗?谷主每日不应该有好多事要做吗?”
“我怕公主醒来见不到我……会害怕。”,符牵机紧紧握着槐桑的小手,克制住颤抖的嗓音,“不会耽误谷中的事务,公主不必担心。”
槐桑眨眨眼,看着身旁虽强装着精神,但是面色疲惫的符牵机,轻轻挠了挠他的手掌心,“你……是不是……”
虽然槐桑对情爱一窍不通,不过她从小居住在宫中,自然耳濡目染地见过许多真真假假的爱情。
符牵机明明只是受君鹤鸣的委托为她治病,本可以嘱咐小厮按时为她服药即可,就算她最后还是因为病症死去了,也不会对符牵机有任何影响。
何必兢兢业业地盯着她喝药,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还时不时带她出去散步,为她寻来各种宝物逗她开心呢?
明明自己不是奢侈无度之人,却在她的房间中添置了各种价值连城的物件,生怕她觉得这里不如皇宫好,吵着闹着要回去。
“唔……算了。”,槐桑想了想还是作罢了,想要抽出手,却被符牵机反手握得更紧了。
“我知道公主想问什么。”,符牵机的大手穿插进槐桑的指缝间,与她十指相扣,“我心悦公主,已经许久了。”
“嘘……公主不用回答我。”,槐桑张张口想说什么,却被符牵机伸出食指抵住了红唇,不轻不重地碾磨着水润的唇瓣。
“公主不用做任何事,只要安心地接受我的付出就好了,不必感到愧疚……”
“这些都是我自愿做的。”
一个温热的吻落到了槐桑的唇角,在她抓着符牵机的肩膀呜咽出声时,隐约听到耳边传来低语,“我很幸福。”
——
槐桑离开的日子是第二年的初夏,池塘的荷花刚刚露出尖角时,符牵机捧着一束花来到槐桑的房间,就见她如往常一样安静地睡着,只是再没了呼吸。
槐桑是天家的公主,所以她的灵体被运回了皇宫,下葬到了皇陵,符牵机什么都没能留下。
他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似乎还能见到槐桑赖在他怀里撒娇的样子,还有她和糖糕在榻上玩小老鼠玩偶的开心模样。
符牵机收拾了几件槐桑穿过的衣服,把它们埋进了后山的土坑里,在土包上插了一朵转生花,希望来世还能与槐桑相见。
符星河第二日找遍了全谷也没找到符牵机,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急忙跑到后山,就见那插着转生花的土包上,用石块压着一封信。
“桑桑怕黑,我去为她提灯,勿怪。”,落款是符牵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