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五皱眉道:“孙六爷,今年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巡检司纪小岩断了我的财路,偌大一个牙行,也不能眼睁睁就这么倒下,可是不倒下,就得要付工钱,我可是倒贴了几十两银子工钱了。”
孙六爷可不管这些:“刘五,我还得再考虑考虑,过几日再给你答复,如何?”
刘五知道孙六爷是要讨价还价,“孙六爷,往年不是我前后打点,那毛彪会收你的买路钱,放任你在清河卖私盐,你可不能过河拆桥,见死不救啊!”
孙六爷刚要说话,这时密室的门被敲响了,他立刻站起身来,望向刘五。
刘五警惕地问道:“谁?”
门外一个声音说道:“五爷,是我。”
刘五没听出来,问:“你到底是谁?”
孙六爷听了,放松下来,坐回到椅子上说道:“他是我的人,被我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开门吧!”
刘五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心想难怪他们五个人少了一个,原来是去打探消息了。
孙六爷的手下开了门,进来那人尖嘴猴腮,看着不像个盐枭,却像一个猴子。
“猴子,打探到什么了吗?”孙六爷问道。
果然,这人外号就叫猴子。
猴子附到孙六爷耳边,低声说道:“六爷,今年的生意怕是做不成了?”
孙六爷急道:“做不成了?”
猴子又道:“巡检司四处设卡,私盐实在是运不进来。而且他们还派人四处严查私盐,来往船只及车马等无一幸免。”
孙六爷急怒攻心,自己那一船盐五千斤,此时发卖四钱银子一斤,五千斤就是两千两银子,万一被查到了,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自己又有何面目去见几位兄长?
姓纪的,既然你不给爷们留条生路,说不得爷们只能取了你的性命了,想到此处,孙六爷抬手拿起桌上的银票,放到袖笼中,“刘五,那事我们接了,你就等消息吧!”
刘五实在没有想到孙六爷变化如此之快,刚刚已经做好给他加价的心理准备了,哪知道来了一个叫猴子的,也不知道说的什么消息,孙六爷竟然同意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孙六爷已经出了密室。
刘五赶忙追了上去,“孙六爷,我送送你们。”
孙六爷此时只顾着惦记自家的运盐船了,哪还管得了刘五,大踏步而去,五个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夜幕里。
只留下目瞪口呆的刘五,兀自感慨自己的财路很快就要回来了,五个杀人不眨眼的盐枭,对付一个半大小子,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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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天气晴好,翻开的土壤经过阳光的曝晒,并且不时翻动,相信很多病菌已经被杀死了。
这是纪小岩能够想到的最经济实惠的杀死病菌的方法了。
老李头当然是不理解这些的,在他几十年的种地经验看来,挖土一尺纯属浪费人力畜力,因为根本没有必要嘛!
放眼看大明,没听说哪个地方翻地要一尺深的,基本都是半尺就可以了,庄稼一样长得很好,可是人家巡检大人给那么多工钱,费点力气就费点力气吧!
只要他高兴,如数给足工钱,皆大欢喜就好。
所以,他满脸期待地问道:“巡检大人,您看这地翻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