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言说的情绪侵蚀她的思想,未得出答案竟有眼泪落下,划过她的脸,凉得出奇。
殷罗吸了吸鼻子,身子渐渐舒展,她不再僵硬地贴紧木架,反是放松了。
对面阁楼平台上,站着两人,他们皆负手而立,身着苍翠色蟒纹长袍的明之渡浅浅皱着眉头,像是在心疼殷罗的遭遇,可他眼底没有什么东西,眼神略微空洞,又像是在出神。
而身着明黄色九爪龙袍的万洛新则是面带笑意,好似在欣赏这杰作,他望着红衣少女无助地被挂在高耸靶子上,蜷缩上提的脚暴露了她的紧张,她死死向后靠在木架,这发自本能的动作暴露了她的求生欲望,别看她一副要杀要剐随你便的模样,但实际她还是怕死的!
这定义使得万洛新笑意加深,他最喜欢惩戒嘴硬的人了。
青年帝王握了握手中的白杨长弓,却因顾忌台下静立的青袍而没有取箭。
万洛新视线下移,自然而然地打量起池临静,都遇见这样紧急过分的场景了,青袍还是不动声色的,他站稳后便没有再动,也没有像常人那样惊慌失措大喊大叫,他像是棵枝繁叶茂的玉树,水青色真气结出屏障,那漫天的风雪都绕开他,不敢沾染他的身。
池临静缓缓抬头,他持剑的手已然握得不能再紧,仿佛是要把夹竹剑柄给捏碎。
他强迫自己情不外露,可对上万洛新探究的双眸之际,桃花美目中席卷翻腾、如惊涛骇浪般的杀意却没收住。
距离十几米,万洛新仍感受到强烈的威压。
夹竹长剑自发化出剑气,万千粉色繁花不惧飞雪,绚丽盛开在半空,凝出一柄闪着光的剑,转了个弯儿,直直飞向万洛新!
但这一柄剑,明之渡看不见、殷罗也看不见。
真气化作的剑尖停在青年帝王鼻尖,只余毫厘。
万洛新屏住呼吸,手里的弓下意识抬起,想做防御,然,不等他再动,下一秒,那剑骤然向前,硬生生穿过了他的头颅。
竟是风?
只有风!
幸好幸好,是风……
万洛新劫后余生似的呼出一口长气,这声息引得明之渡朝他看过来。
“新帝陛下,您不同他打个招呼?这儿是您的皇宫,您不先开口,本王实在是不好意思与他叙旧啊。”明之渡这话是对着万洛新说的,但他的眼睛,却转向了池临静的方向。
万洛新还没从方才那真气之剑上回神,不知为何,他下意识觉得,这一剑,早在池临静劈山入辽的时候就准备好了。
这不要命的青袍即便站在他的皇宫,被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那身姿却仍端得如同绝世高手……
实在是令人生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