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我本是雨轩的一个伶人,艺名“无花”。
因有几分姿色和弹的一手好琴,在淮阴也算小有名气。
当地一有名的富商尹员外可以说是黑白两道通吃,拥有数不尽的财产却人丁稀薄,膝下只有一女名叫尹茯苓。
尹茯苓与她的母亲大不相同,生性柔弱,见到鸟儿死去都会哭上半日。
在其情窦初开的年纪更是对爱情抱有无尽的幻想,在母亲的庇荫下她更是娇贵脆弱。
眼看偌大家业无人能继承,尹员外开始着急,想尽办法的让这个女儿成长。
突然有一天,尹员外在老爹的引领下找到我。
尹员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我假意去接近尹茯苓,让她爱上我然后再被我狠狠抛弃,这样她的女儿才不会再对爱情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见我犹豫再三,尹员外直接开出了令我无法拒绝的条件,那就是事成之后给我黄金百两,并且为我赎回卖身契。
在巨大诱惑面前我动摇了,与尹员外签订条约,这件事就算这样定了。
在尹员外的安排下,我以富家公子的身份正式成了尹茯苓的同学。
从那天起我便有意无意的去接触尹茯苓,一场偶然的邂逅,一次不经意的触碰,让懵懂青涩的她慢慢深陷其中。
尹茯苓的爱于我来说是热烈的甜蜜的,所以我们很快私定终身,并在一个风清月朗的晚上行了男女之事。
尹员外见时机成熟便给我下达了离开的指令。
我本就是一低贱伶人,对于那份荣华自知不配享受,在加之惧怕尹员外的势力,便悄悄离开了茯苓。
离开后,我听说尹茯苓疯一般的找过我,并且还因此生了一场大病。
尹员外也按照约定给了我百两黄金和卖身契,但是为了感念老爹这些年的照拂之恩,我还是答应老爹再为其效力三年。
之后的日子里我和茯苓就再也没有见过,我的心像缺失了那么一块儿,无论干什么都不能填补它的空虚。
转眼三年过去,在我最后一次的表演上却出现了那个最不想见到的人。
尹茯苓和几个友人来到雨轩包间。
当我和她擦肩而过时,她仅仅是瞥了我一眼,似乎如一个陌生人一般。
我那原本澎湃紧张的心,瞬间跌落谷底。
“这么多年了也许她早就忘了我,或是伤的太深早已恨我入骨。”
这样想着我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也许这样没有纠葛是我们最好的结局。
我卖力的表演,眼睛的余光不时的瞥向她。
她确实变了好多,早就没了当初的青涩与单纯,周身气质更是变得清冷淡漠。
一曲弹罢,当我谢幕离开的时候,一个同行的女子拦住了我。
“美酒若无美人相伴,岂不寡味!无花公子何不留下与我们畅饮几杯。”
在几名女子的强烈围堵下,我只能答应陪饮几杯。
我本不胜酒力,几杯下肚就有了眩晕的感觉。
几名女子见此更是肆无忌惮起来,在我几番拒绝下竟然掐着我的脖子给我灌酒。
在无助之际,突然一只手把我拉了起来,四目相对的瞬间,我慌乱的不知所措。
她抬起我的下巴上下打量着我,厌恶之情溢于言表,“这雨轩没有长相俊美的小公子吗?这种货色也配放到人前卖弄,真是污了我们的眼。滚出去!”
当听到这话的时候,我的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她好像是在为自己解围,但却又真真切切的让自己感受到了那一份厌烦。
心乱如麻的我哭着跑出了房间,情绪波动之大自己都没有想到。
那次表演之后,我马上递交了辞呈。
在老爹和伶人们的祝福下,我乘车离开了雨轩。
其实当时我并不知道具体去哪儿,只是吩咐车夫去往西郊码头。
心事重重的我一直在车上闭目养神,完全没有注意到车夫调转了方向。
当我发现不对时,马车也在一个宅院面前停了下来。
带着强烈的不满,我大声的呵斥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