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现在未发现,之后收拾餐桌的服务员也会看到,并通过会员卡上的信息寻到她。
所以她认为不应该找这种麻烦,应该将卡带走,出门后随便扔进路旁某个垃圾桶里。
那箱桶是市区成千上万个样式相同的箱桶中的一个,一个若走出两条街路,想再返身寻找已分辨不清是哪个的普通物什。
这样想着云锦的手已经覆在SIM卡上。
出了门的云锦似乎忘记了卡的存在,或者说有SIM卡在手的云锦仿佛被注射了某种促使精神亢奋的药物。
从咖啡馆到俪园有四公里的路程,公交车需要五站。
平日云锦为不引人注意约会都是打车来回,今日竟似忘了,一路步伐轻快的,心情舒畅的走回俪园。
直到进了屋,云锦方觉察那本该被扔掉的电话卡仍攥在手里。
还不止如此,那张忘记扔掉的卡,对云锦来说吸引力与日俱增。
终于在第二十八天晚上云锦忍不住换卡。
没一会儿便有电话进来。
李璟羡兴奋的告诉云锦,每晚都会拨无数次这个号码,坚信终有一天可以打通。
那晚李璟羡便是不停的说,云锦静静的听。
不知怎的竟然睡着了,醒来后的云锦发现手机显示仍在通话中。
云锦轻轻的“喂”了一声,想着如果那边不出动静就挂断电话。
李璟羡的声音恰在此时传来:你醒了,我一直在听你的呼吸,想像你睡着时的样子。
听闻此言的云锦只觉神魂一震,那话似带了某种神奇的魔力,让人感到温暖舒畅的力量,正在缓慢而坚决的向她体内灌注,将几年来盘踞在她体内的冰冷压抑一点点蚕食消解。
就连那颗被陈世昱伤透了的心,也正在这声音的感召下慢慢苏醒。
从此云锦喜欢上了煲电话粥这种传情方式,她开始以为李璟羡也是喜欢的。可一番醉酒后的言语,泄露了李璟羡心底的想法。
那晚李璟羡大醉,不停的叫着云锦的名字,说每晚推掉应酬等着跟她通电话很可笑。他的一帮朋友更是不信他每晚与人神交,肯定他会提枪上马来场实战。
我觉得这个年纪跟小屁孩似的煲电话粥很可笑,我要跟你发展其他方式的交往。
李璟羡直白的说,不愿再试探下去。
云锦从回忆中抽身,想起几小时前与陈世昱的那通电话,又一次感到胸腔憋闷。
云锦将对话内容讲给李璟羡听了,问李璟羡可有办法?
云锦觉得在所有认识的人里,李璟羡是惟一能与陈世昱抗衡的,或许帮得上忙。
告诉他你爱上我了。
李璟羡斩钉截铁的回答。
听李璟羡这样说云锦心情大好,却欲擒故纵调皮道,自己还不确定。
每次与李璟羡通电话都会让云锦心情变好,但再好也是暂时的,挂断电话后孤寂,无助,彷徨仍会向她袭来。
在这栋只有一个人的六百平别墅里,到了晚间云锦只能待在卧室,连房门都不敢开启。
她觉得这栋房子太空了,比她那颗被掏得很空的心还要空,这空旷是她不敢面对的。
她每晚都得花费很长时间才能睡去,却从未睡踏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