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从门外传来银铃般极为熟悉的女声:
“臣女见过何贵妃娘娘,哟,瞧我,怕是很快就要尊您一声皇后娘娘了。”
姬茹心如雷击一般,望着弱柳扶风款步而来的大堂姐,姬茹芬;
她一脸的不可置信,惊呼道:
“大姐?你怎么会来?”
“自然是我请她来的,茹芬啊,你这小嘴就是会哄人,如今尘埃落定,今日咱们要好好畅饮一番。”何韵萍极为亲近的握住姬茹芬的手说着恶心的话;
“姬茹芬,你,你竟然,与此贱婢为伍。”姬茹心费力向前伸手,一把抓住姬茹芬的裙脚,眼睛赤红如血,低吼着:“为什么?我们是嫡亲的堂姐妹啊!”
“没有为什么,因为你该死。”姬茹芬一改往日温婉贤淑的神态,抬脚狠狠的踹开了姬茹心的手:
“你腿不废时哪一点比我强,可一个残废,却成了永兴侯府的千金贵女,哼,一个卑贱农女生出来的贱坯子,凭着你爹那点子军功被先帝封侯,还真以为你已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我就偏偏不让你如意;没错,你的一言一行都是我告知贵妃娘娘的,你说多可笑,当年遇劫是我安排的,也是我把你推下悬崖的,你竟然还对我深信不疑,与我姐妹情深,哈哈哈……”
姬茹心在姬茹芬肆意的笑声中呆住了,原主的记忆里,这个从小玩到大的大堂姐是最为爱护她的,那个二堂姐姬茹芳娇纵跋扈时常欺负她,都是这个大堂姐护她;
她不是没有疑心过原主坠崖之事,可反复搜索着原主的记忆,不曾找出疑点;
如今亲耳听到姬茹芬亲口说出那些包藏祸心的话,蓦得,姬茹心笑了,心中的恨意和悲凉翻江倒海:
“哼,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的手笔。”
“哈哈,正是,我就是要让你清醒些,别再做了糊涂鬼。”
姬茹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俯身,与姬茹心低语道:
“你以为是我们联手陷害侯府的?你快点醒醒吧,堂堂永兴侯府,大夏最为尊贵的国丈,手中掌握着大夏四分兵权,若不是皇上意欲除之,谁又能撼动得了永兴侯府!”
“好了,茹芬,何必与一个将死之人说这许多的话,清醒也好,糊涂也罢,终归是要死的,陛下昨个儿赏赐了本宫一壶西域美酒,今日你莫要出宫了,咱们饮酒欢畅,岂不快哉。”
“贵妃娘娘如此雅兴,臣女自当遵懿旨。”
二人不再理会匍匐在地的姬茹心,相携出了大殿,在门外,何韵萍与恭敬候在大殿外的一个太监极为傲慢的说道:
“张公公,可以去宣旨了。”
“是。”
皇后中宫内,姬茹心就那般匍匐在地上,手攥成拳,指甲已抠进肉里而不知疼;
原主十九年的人生死于姬茹芬手中,她穿越而来六年,也如出一辙的死在她的手中,可笑,滑稽,讽刺,姬茹心啊,可谓是从古至今愚蠢至极了;
自嘲苦笑,可面上已泪如雨下,脑中浮现出父母慈爱的笑容;
现代的姬茹心是个孤儿,早已不记得父母的样子;可穿越到古代,母亲苑秀待她极为温柔,父亲姬玉深更是对她宠溺爱护;
思及此,姬茹心挥拳用力的砸着青石地面,痛哭道:
“爹爹,娘亲,是女儿蠢,是女儿害了你们……”
张公公已然来到她的面前,轻蔑的垂眼看着地上痛哭的‘皇后’,不阴不阳的尖着嗓子高声宣旨:
“罪妇姬氏接旨!”
姬茹心收了声,微抬头冷视于前方,不去仰头看他,也不应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罪妇姬氏,天命不佑,华而不实,三年来中宫未能延绵皇嗣,狼子野心横生,联合永兴侯密谋造反,结党营私,罪无可恕,依律,处,凌迟,以正国法,即刻行刑!”
“凌迟?!”姬茹心冷冷一笑,眼中无泪,表情木然;
她为了如今的天子隆元麟苦心经营三年,利用自身所带的空间,无所不用其极的帮他助他,力挫众皇子,更不惜将永兴侯府捧着送到他面前,给他夺取皇位上了双保险;
而他,隆元麟,她姬茹心的‘挚爱’,待坐稳江山,便直接灭了她满门,将她千刀万剐……
尖刃刮开了皮肉,痛彻心扉,愤怒和仇恨如波涛汹涌一般,让她不禁在心中悲愤诅咒:
“隆元麟,姬茹芬,何韵萍,我定会重生复仇,此仇不报,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