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好看吗?”
他又问。
姬晗闻言微顿,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姜凤澜的表情,耐心回答道:“是啊,非常非常好看。”
姜凤澜粲然一笑,美得晃眼,他高兴地问:“和以前相比如何?”
“比之以往,更美,明明已经很漂亮了,可你的美像是没有极限一样。”姬晗伸手温柔地把姜凤澜搂进怀里,语气柔情似水,眉头却在姜凤澜将脑袋埋进她怀里后,微微皱了起来。
“那,是不是见之难忘……”
他闷闷的声音从怀里传来。
“早在皇宫细伶阁,阿弯在月下醉酒吟诗,白衣越栏,就已经让我一见难忘了。”姬晗手臂收紧,声音更轻,轻的像是怕惊飞脆弱的蝴蝶。
这次,姜凤澜沉默了许久。
在他不出声时,姬晗又道:“芳年长好长欢夜,满意同心同梦人。”
“那时情景,永生难忘。”
怀中人微微一颤,姬晗本以为他会更加用力地抱紧自己,谁知姜凤澜忽然从她怀中挣脱出来,面对面,认真地、深深地望着姬晗的眼睛,眼尾更加绯红如血。
“那就永远不要忘了我。”
——果然很不正常。
姬晗一时无言,看了他半晌,还是忍不住道:“阿弯今晚到底怎么了?”
姜凤澜默了默,又忽然露出了粲然的笑,看不出丝毫异色:“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让灵兕永远记住我最好看的样子。”
可这样子,莫名让人不安。
姬晗觉得他此时的状态就像一缕照在指间的月光,好像握在手中,却抓也抓不住,随时都会溜走一样——
正因为猜到了这种可能,她才放心不下,将祭天大典一推再推啊。
“是不是害怕了?”
姬晗温柔地摸着他的肚子,温声安慰道:“没关系的,这几天我会一直陪着你,芳好殿的医者和生产用具一应俱全,一日检查三次,力求万无一失。”
“楼媪圣手回春,有她坐镇,你不会出事的,我也不会让你出事。”
姜凤澜却捧着她的脸,要她和他对视,只是道:“再多看看我。”
“再多亲亲我。”
“……”
姬晗抿唇,心里莫名打鼓,凑上去不留余力地亲吻安抚他,一遍又一遍地向他说着自己为他生产所做的万全准备,任由他用手指描摹自己的五官。
过了一会儿,姜凤澜像是被哄好了,和以前一样黏糊糊地和她撒起娇来。
折腾到半夜,两人才睡下。
等姬晗进入浅眠,身旁的姜凤澜却忽然睁开眼眸,眼神幽幽,说不出的不舍。
他如何不相信姬晗呢?
只是,忽然有一种强烈的预感罢了。
宿命般的不祥预感。
姜凤澜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姬晗的睡颜,直到东方既白,腹部忽然一绞,传来一阵要掀翻天灵盖一般的剧痛。
而这种时不时坠入地狱一般的痛楚,梦魇一般持续了一天一夜。
出乎所有人预料的,他难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