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要属最高兴之人。
那无疑是郭开。
此时她正哼着小曲,面前摆放着让人垂涎欲滴的酒菜。
美人入怀。
美婢揉肩,好不快活。
怀中美人不是旁人,正是华阳夫人派来的探子,卿水。
见郭开如此开心,卿水满上酒盏,捏盏而敬。
待郭开喝下后,方才问道:“郭娘子何至于如此高兴?是有何喜事?”
郭开一笑,“喜?不,是一件祸事。”
“祸事?”卿水不解,“若是祸事,娘子为何如此……如此……。”
“如此的喜悦?”郭开笑得更加灿烂,“有道是福祸相依,虽是祸事,但有福啊。”
她手指酒盏,“把酒满上,且听我细细道来。”
卿水连忙为郭开斟满酒。
郭开抿了一口,放下酒盏,“可知赵国如今谁最权势?”
“赵姬?”
“嗳。你一贱人,岂敢称呼他全名。”郭开在卿水的鼻子上刮了一下,“当称贵人才是。”
卿水惶恐道:“是……是赵贵人。”
虽然是探子。
但卿水对于这个赵姬是充满崇拜的。
并且了解的越多就越崇拜。
毕竟同为男子,他只能以色侍人,行那蝇营狗苟之事。
而赵姬,白手起家。
为赵国召来诸国之援兵。
养一国之百姓。
创建大同交易所,与当时的平原君等一众赵国世家豪门激烈厮杀。
掌控赵国朝政时。
遭遇大大小小的刺杀。
甚至回秦国前,曾经击退秦军的廉颇,都亲自前去刺杀赵姬。
这一路走来。
可谓是风风雨雨,从尸山血海中安然走到现如今的位置。
同为男子,他又有何理由不去崇拜。
但是,崇拜归崇拜。
任务归任务。
公是公,私是私,卿水还是分的清。
郭开见卿水惶恐,伸手将卿水搂入怀里,“美人勿怕,纵然是赵贵人,也得给我郭开几分薄面。”
她对着卿水的脸颊,亲了一口。
而后说道:“不过,美人你说错了,现如今在赵国最有权势,并不是赵姬。他虽掌控赵国,但远在秦国,纵然有权势,也是伸不得手。”
“那是赵王?”
“赵王?”郭开不屑一笑,“不过一沉迷酒色的枯骨罢了。”
她手指自己,“这赵国最有权势之人,乃是我。”又手指外面,“还有同为宰相之位的臻马。”
说到这,郭开又忍不住一笑,“日后也就只有我了。”
“为何?”
郭开又喝了一口酒,“臻马这个蠢妇,自以为救出蒙骛,就能在赵贵人面前表现一番。殊不知,围歼蒙骛,乃是诸国合力而为之也。她救出蒙骛,不亚于掀了诸国之盘中食。诸国且能忍让?”
她轻声一笑,“这不,诸国遣使者前来,问罪赵王,欲要让赵王交出臻马。且市井亦有对大同交易所不满之意。”
“郭娘子,你与大同交易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如此,岂不是有碍。”
“的确如此,所以说是祸事。”郭开夹了一块肉,“也正因如此,才算福事。”
她对着卿水一笑,“大同交易所如今把控着赵国命脉,百官吃穿,赵王损耗,乃至百姓的吃穿住行,都得从大同交易所过账。百姓不知其中弯弯道道,故而因臻马援助蒙骛一事,而抵触大同交易所。可百姓不知,赵王与朝中百官又岂会不知。赵贵人想要保住大同交易所,赵王与朝中百官也是如此。而保住大同交易所唯一的办法,就是将罪责全强加于臻马的头上,取下臻马首级,平息诸国与百姓之怒也。臻马一死,朝中还有何人能比我的权势更大?”
郭开脸上的喜色,都快要溢出脸颊,“再者,臻马乃是大同交易所的主掌者,没了臻马,大同交易所将群龙无首。如此,你说赵贵人会如何?”
卿水沉思了一会,“如果我是赵贵人,要么从秦国派人前来接管臻马,要么让郭娘子···。”
话没说完,卿水诧异的看向郭开,“如此说来,郭娘子这是···。”
“哈哈哈,美人不知。如今的局势,从秦国派人前来显然不可能,那么也就只能让我掌控大同交易所了。”
郭开伸出手,“只要我掌控了大同交易所,赵国便是我一言之地。我想让谁死,谁就必须死。大权在握,美人···。”
她将卿水搂入怀中,“美人如何,富贵取之不竭也!女子生于世间,当如此!哈哈哈。”
卿水为郭开斟酒,“恭贺郭娘子。”
郭开脸颊因兴奋而泛着红晕,她接过酒水一饮而尽,“就算那至高之位,我亦能随手而取。”
说完这话,郭开眼神露出森寒之色,“臻马,功劳岂是随便抢的?蠢人,不配存活于世。看在往日交情上,你之妻儿,我自善待之!哈哈哈哈!”
与此同时。
大同交易所。
臻马焦急的在房内走来走去。
很快,有名仆从走了进来。
还未说话,臻马两步上前,“范贤孙可愿见我?”
如今危在旦夕之际,臻马已经来不及派人前往秦国救助赵姬。
只能找大同交易所的隐藏BOOS,商圣后人,为人老成的范奇头上。
范奇虽然存在感颇低,但赵姬走的时候,可是特意嘱咐臻马,凡事可以找范奇商议。
再者,赵姬没有带走范奇,足以说明范奇对大同交易所的重要性。
大同交易所的稳定,离不开范奇。
甚至可以没了臻马,但绝不能没了范奇。
就是如此能力出众,声名显赫的人物,却一直以来保持着低调。
躲在臻马的身后,不显山不露出。
现在,臻马也只能找范奇商议对策。
仆人点了点头,“范大娘子正在来此地的路上,并且让我转告娘子,且放宽心。”
臻马听后,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范奇还愿意见她,说明主人,乃至大同交易所并没有放弃她。
臻马已经决定。
如果范奇不愿意见她,她回去就饮下毒酒。
抗下所有,也算不辜负主人提携之恩。
臻马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这是在生死门前,走了一遭。
仆人不知臻马所想,见臻马如此,当即上前搀扶。
“娘子,你这是怎么了?”
臻马勉强扯出笑脸,“我这是高兴。”她想到了什么,连忙对仆从说道:“速速准备酒菜,准备最好的,我要在此地,宴请贤孙。”
仆人领命退下。
不一会,一辆朴素的马车,来到了大同交易所门口。
臻马上前迎接,“范贤孙。”
范奇撩开车帘,“臻大娘子,许久未见,臻娘子又发福了些。”
“范贤孙如此称呼,属实折煞于我。如若不弃,称为全名即可。”
范奇可是赵姬的合伙人。
而她只是赵姬的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