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云峰顶，钟离正眺望着这片被毁灭的浩劫所席卷过的天地，他亲眼见过虚空怪物的浪潮吞没希望的场景，那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阻挡的毁灭之局。

此时此刻，归终正待在涤尘铃中养伤，一边抵御虚空怪物一边又要强撑空间破碎给予她感同身受的伤害，这几乎要了归终的命。

这个世界摇摇欲坠，但钟离不能代替归终去保护这个世界，如果连他都无法出手了，那么这个世界才算是真正要结束了。

在虚空怪物再一次突破空间壁之前他必须想出下一步该怎么做，但他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就在这时，钟离突然想起一件事，这些虚空怪物们的实力他已经感受过了，在那个世界属于接近后期的强度，也就是说那个家伙可能也在其中。

“如若是记忆的话......”

钟离抬起头抬手稍稍打开了一指左右的裂隙，伴随着一只虚空怪物拼尽全力的涌入，钟离把这一只虚空怪物放进来后便关上了裂隙。

这只急不可耐的虚空怪物很快就来到了钟离的所在位置，渐渐地凝聚成了一个人形。

不等他说些什么，钟离率先开口道：“虚幻。”

他愣了一下，随后撕开一张嘴，说道：“我不久前才想到的名字你居然已经知道了么？摩拉克斯，看来你的品味还是挺不错的嘛......”

虚幻。作为虚空怪物之中唯一一个渴求智慧的异类，钟离不清楚他是怎么从毁灭的本能中诞生自我意识的，但他的存在尤为重要。

“你本不该降临这个世界。”

“不该降临？抱歉，那种事情我从来不会去考虑，我们的降临既是毁灭一切，为这个世界带来毁灭的结局就是我们的存在的意义。”

毁灭的结局。

钟离抓住了这个字眼，说道：“毁灭的结局？不，那只是毁灭的过程罢了，你渴望的结局究竟是否会到来，那也只不过是一个未知数。”

“未知数？如此愚蠢之言竟会从你口中道出？毁灭的命运已然笼罩了这个世界，无论你用什么办法都无法将其逆转，注定的结局在我们降临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定下了。”

“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无法将其逆转？”

说着，钟离直接用权能的力量将脑海中的记忆以影像般的方式呈现在了虚幻的面前，让虚幻亲眼目睹了钟离是怎么逆转毁灭结局的。

看完后，饶是虚幻都不由得一愣，他看向钟离，说道：“这记忆以及权能的力量......原来如此，是这么一回事啊，我们已经是过去的存在了呢。”

此时此刻虚幻意识到钟离跟这个世界其实没有什么关联，哪怕毁掉这个世界，也无法将钟离一同毁灭，虽然是分身且融入了这个世界，但毁灭的命运并没有将他概括其中。

说到这里，虚幻看向钟离的眼神也多了许多的欣赏，说道：“不错嘛，摩拉克斯，居然真的让你做到了，虽然我没有记忆，但迄今为止毁灭都没有做出个任何变动就说明从来没有人能够逆转毁灭的命运。”

“你是第一个......”

在钟离看来，虚幻的存在不能用善恶去评定，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遵从毁灭的本能，这是他的工作与职责，只是在那之前他选择了人类恶的一面作为自己的存在方式。

“所以？你说了这么多，是想告诉我什么？我知道你很珍视这个世界，但毁灭的命运是无法改变的。”

“不，命运可以改变。”

说罢，钟离将此前得到的碎片取了出来。

当虚幻看到那碎片的时候，他愣了一下，因为他能感受到碎片上那能够改变命运的力量，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是不合法则与常理的存在。

“喂、喂，这东西可不是开玩笑的啊，你在什么地方得到的？”

看着碎片，虚幻刚刚伸出手，然而钟离下一秒就将它再度封印了起来。

虚幻顿时有些无语，说道：“就算你尝试利用这东西来改变世界的命运，但这一块碎片的力量最多只能改变这颗星球，我们要吞噬的是整个宇宙，整个空间，这样丁点的力量是没有意义的。”

“而且，你也不要妄图利用这碎片的力量来改变我，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个体，哪怕我的命运被你逆转，甚至被你掌控也不会影响毁灭本身。”

“更何况，比起我，你还要面对更麻烦的事情......”

虚幻抬起头看向世界之外，不知为何这个位面世界已经开始坍缩了，就他们说话的这点功夫已经不知有多少个世界被磨灭了。

“说到底，无论是面对我们，还是面对无法扼制的坍缩，你都已经是穷途末路了，摩拉克斯，若你想让我来劝你的话，你最好带着自己能带上的东西赶快离开这个位面世界。”

“毕竟现在的你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也别自找没趣跟我们扯上关系。”

“人总归是不想死的，你应该也一样。”

虚幻此言确实，哪怕钟离真的能够阻止毁灭的命运，可他又该怎么抵挡住空间的坍缩呢？

对此，钟离对虚幻问道：“你能毁灭坍缩么？”

“哈？你刚刚说了什么？”

“确切来问，你是否可以将“毁灭”这个概念赋予给坍缩？”

当钟离问出这个问题时，饶是虚幻都不由得嘴角抽了抽，说道：“你的想法属实令人惊掉下巴，很难相信这个想法会从你口中说出来，说真的，也不是不行。”

“但就像你知道的那样，谁能凌驾于谁之上是权能的高低决定的，毁灭是否能够毁灭坍缩这个概念取决于毁灭的权能是否大于坍缩的权能。”

对此，钟离说道：“当毁灭降临时，连终极意识也无法抵抗。”

“终极意识无法抵抗的毁灭却让你成功逆转了，很没有说服力哦。”

“毁灭的形式有很多，只是有人从中作梗让你们以最有可能逆转的形式具现化了，所以我才能够成功。”

“看来你知道的事情确实很多呢......所以，就算我真的能够做到，那我为什么要帮你呢？”

听到这句话，钟离将碎片又拿了出来放在虚幻的面前，说道：“你帮我，这碎片就是你的。”

“碎片？我要它有什么用？”

“可以让你真正成为独立的存在。”

钟离很清楚虚幻要的是什么，和其他虚空怪物不同，他拟态的是人类，正因如此，虚幻想要成为人类，确切来说他是想要真正属于人类的那一部分。

正如他给自己取的名字那样，即便拟态的再像人可他内心的本质也依旧只是一个只知道毁灭的虚空怪物。

看着钟离手中的碎片，虚幻承认这样的力量诱惑力确实非常的大，有了这枚碎片，自己就可以真正意义上成为“自己”而并非虚空意识之中的一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