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燕云频频点头道:“老崔打起仗,像是抱着宝贝走夜路,前怕狼,后怕虎,磨磨唧唧像是娘们。之前我们夜袭虎豹骑,老子都快尿到对方主将脸上了,他还没走出大营,你说气不气人?回头来让他给你赔个不是,端茶敬酒,一躬到底,最好自己扇自己两巴掌。对了,现在贪狼军藏在哪了?”
见到张燕云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赵之佛也不好再去追究,对爱将林溪瓷使了一个眼色,北庭五虎将排名首位的儒将走到沙盘,指着一处山脉,说道:“贪狼军的行踪极不稳定,仗着马快,经常带着我们兜圈子,五天前,在大屿山探查到有几千左右,全是一人双马的轻骑,后来跟丢了,但绝不会离开大屿山太远。”
张燕云挑眉道:“五天,轻骑快马加鞭的话,快能跑到永宁城了,你确定他们没离开大屿山?”
林溪瓷略微沉吟片刻,笃定道:“我们封死了南边要道,草原狼骑和东岳军在东南方驻守,贪狼军只有两条路,要么径直往东,去到渺无人烟的丛林,要么缩回英雄山。”
张燕云云淡风轻问道:“他们不会往西走吗?”
林溪瓷解释道:“西边是白河和八千大山,相当于出了大宁地域。”
张燕云轻声道:“走出大宁地域,就不会杀个回马枪吗?”
虽然张燕云的语气轻柔平和,可林溪瓷感受到莫大威压,额头渗出冷汗,以往善辩的口才竟然不敢吐出字来。
张燕云紧紧盯住沙盘,说道:“大周的使节,在鸿胪寺内,对着李相耀武扬威上蹿下跳,扬言不久之后,再有二十万贪狼军进入北庭,势要将大宁杀的寸草不生。咱们都清楚,使节背后是国威,目的就是连吓带诈,其实说出的话跟放屁一样,这么久过去了,那二十万贪狼军呢?”
张燕云手指摁住沙盘中的大屿山,缓缓朝西边移动,绕过白河和八千大山,在安西都护府停住。
林溪瓷一呆,锁紧眉头说道:“云帅的意思是,大周派出的使节故意放出狂言,其实只是虚晃一枪,贪狼军真正的主力,已经走水路,想要攻占安西都护府?”
张燕云冷笑道:“安西都护府如今姓郭,他巴不得和大周攀上亲戚,何来攻占一说?安西已经是大周新纳的小妾,任由人家恣意妄为,想捏圆就捏圆,想捏扁就捏扁,还要强颜欢笑夸一句相公好手法。如果我猜的没错,大周使节放出假消息,是为了把老张调到北庭,让虾兵蟹将陪着躲猫猫,真正贪狼军的主力,正在水路顺着白河乘舟而行,借道安西,从而攻占保宁都护府。”
保宁?!
赵之佛惊惧道:“保宁一旦沦陷,京城可就无险可守了!”
张燕云慢条斯理说道:“别慌,这只是我的臆想而已,先传信给朝廷,让保宁军别冒进,守住沙州即可,咱们顺着大屿山展开搜寻,把贪狼军小崽子们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