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汉宫,月奴,车夫,四个随从,与鲁元公主的婢女站在马车旁毕恭毕敬地候着我与鲁元公主,我与鲁元公主分别乘上各自的马车前行返回张府,我的马车则跟在鲁元公主马车后,我坐在马车里想着刚才与夏侯灶郦寄重逢的场面,他的怒,他的不解,我很想上前去解释,可是.....
我掀起帘子,见月奴跟随在我马车旁走着,现在是午时,正直太阳最毒的时候,她边走着边用衣袖擦去额上那一滴滴汗水,看得出她又累又热,我心头不由地一酸,很是心疼她,小声叫她:“月奴,月奴.“
她听见我叫她便贴近我的马车昂头问道:“小姐,怎么了?“
我淡淡一笑道:“天这么热,你还徒步,上来坐马车吧。”
她脸上即漏出的不是喜悦而是惊吓:“小姐,月奴那能与小姐同乘一辆马车呢?月奴不敢。”
接着安慰的说道:“小姐,您的好心,月奴心领了,月奴本就是下等人这些本就是月奴该承受的,月奴多谢小姐好意。”我见她不吃软,便用硬招。
“快点!还不快上来,更何况人人本就平等,不要再说自己是下等!”我严肃地说着
她见我态度如此坚决,很是为难边走边道:“这....这....公主见到....”还没等月奴说完我便打断她的话:“你先上来,等快到府上时你在下去,不就行了吗?”
还不快上来!我又向她说严肃说道,月奴看向我犹豫了数秒,便上了马车,我吩咐车夫将车行驶慢一点离鲁元公主的车远一点,并吩咐他快到张府之时将马车稍作停留.
“小姐....谢谢,您对月奴真好.”她很是感动眼中闪范泪光。
我拿出手帕递给她笑道:“先擦擦汗吧。”
月奴伺候我有些日子了,但我从未问及她的身世,只知道她芳龄十四而已,我便与她闲聊了起来,问道:“你家乡在何处?”
“回小姐,月奴的家乡在咸阳。”
“咸阳家乡可还有亲人?”
“还有年迈的父亲及弟弟。”
我又接着问道:“那你是如何来到张府做女工的?”
“月奴十岁那年家乡闹饥荒,母亲与年长我三岁的姐姐不幸过世,爹为了让我有口饭吃,不至于饿死街头便将我卖入张府做女工。”她低声道。
我听着她的身世,看着她更为心疼,
马车经过长安街最热闹的街,我的好奇心勾使我掀起帘子向外看去,
只见一群乞丐排着很长的队,手里拿着乞讨的碗,等候着什么,我好奇问月奴:“他们在等什么?”
月奴先是往外看了一眼回我道:“必又是樊公子向老弱妇孺派发福米了。”
“樊公子?”我疑问道。
我顺着长长的队伍看去,一袭白袍映入我眼帘,再看向他的脸庞,很是诧异,竟然是他,不管在夕阳下,还人群里,但凡有他在,总让人觉的他就是一道风景,他就是亮点,炎热的温度,他的衣着,他的脸庞,让人觉的清爽,他脸上带着和善的微笑,亲切的给每一位老弱妇孺与乞讨者发福米,却没有丝毫嫌弃他们的意思,我看着他,看着这一幕,不禁向月奴问道:“他姓樊他叫什么?”
月奴回道:“他叫樊墨,他的母亲是当朝太后的妹妹,他的父亲是当朝的左丞相,说起这位樊公子也很不一般,虽出身王候贵胄,但他却不娇不傲,据说对医学很有研究,还特别有善心,不仅经常向老弱妇孺派发福米,还做慈善无偿给困难老弱残疾号脉医疗,据说性格温闻如玉.....”月奴的滔滔不绝说着,嘴巴停不下来.
“啊!对了!最最最重要的是他至今未婚配,城中许多女子都很仰慕他呢。”月奴满脸花痴的说道.
“仰慕者里是不是也包含你?“我挑起眉对月奴调侃笑道.
她顿时红了脸,不好意思低下头,忙解释着:“小姐又拿月奴说笑了。“
我顺着她的话笑道:“得了,得了,改明儿,我给你找户好人家不比他差的。”
“小姐你说什么呢,月奴要一辈子跟着小姐您。”月奴娇羞说道.
“小姐,快到府上了,要不要停下?“车夫向我问道
“停一下!”我向车夫道。
月奴便下了马车,徒步跟随着马车走剩下那一点点回俯的路。
晚饭后,我吩咐月奴给我准备热水及大桶进行沐浴,月奴把洗漱用品端进来,往木桶里撒了些花瓣,我走近木桶边正准备进行沐浴更衣看桶里的花瓣向月奴问道:“就只有这一种红色的花瓣吗?也太素了些吧?”最起码再多几种颜色啊?没有花瓣了吗?
月奴摇摇头:“没有,不过小姐我现在可以去花园里摘。”
我无奈笑道:“不用了,等你摘来我也洗好了,你也忙一天了,我自己沐浴就行,不需要服侍。”
“诺!”月奴便关上房门退下了,
我舒舒服服的坐在浴桶里,头靠在桶沿边上,热毛巾盖在脸上,静静的享受着这花瓣澡,话说我还真不习惯做这个连沐浴都让人伺候的小姐,宽衣解带洗澡就有三四个人在身旁伺候着,虽说都是女子,但总觉得不好意思,真不如自己洗着舒服多了。
过了一会突然听见门“吱”的一声打开了,又“吱”一声关上了,我依旧头靠在木桶上道:“月奴,我说过不用伺候我了,你早些歇息吧!”
可月奴并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我有点不耐烦便拿下脸上的毛巾,想伸手去拽屏风上的衣服,并想说她一番为何不听我的话还要进来,我伸手欲拿衣服结束沐浴,可是衣服却被屏风的那一头狠狠的拽去,我道:“月奴,把衣服拿给我,我洗好准备起身了。”话音刚落,接着随着一声巨响,屏风轰然被推倒,
出现在我面前不是月奴,竟是夏侯灶!太过震惊,我“啊!”的一声惨叫,我身子紧紧往木桶里缩着。
还好木桶里的花瓣漂浮在水上,正巧盖住了我的身子,春光没有乍现,我看向他他,他依旧一身束身黑衣,身子笔挺地站在屏风那一头冷冷的看着我,
我先是震惊:“你...你怎么在这?!”
后才猛然反应过来,转身背对着他怒道:“你疯了!你也好歹在长安城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乱闯张府,你还要不要你的脸了!”
“张府?你也知道这是张府?你知不知道没有你的消息我会担心,来长安为何不来找我?”他冷冰冰地盯着坐在浴桶里的我训斥道。
我本怒脑,但听他这番话我先是一愣,他竟会为我担心?觉得诧异却又带着丝暖心,我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听着他的训斥竟不敢出声,身子又往浴桶里缩了缩。
他依旧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地看着我,这本是夏季我却被他眼中的冰冷感到有些凉,我眼巴巴地等他开口化解这冰冷及尴尬的气氛,但他神色依旧没有变化,渐渐水已冰凉,我奈不住寒,可怜巴巴的看了看浴桶旁的衣服,欲偷偷伸出手去拿衣服,可他用很大的力气把衣架推向一边,依旧冷冷的盯着我。
从他的力道可以看得出他生气了,不,应该是非常非常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