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林丰年是县长,资格又老,本应该接任县委书记的,可是他没有文凭,年纪也是五十多了,所以没能如愿。
本来林丰年心里就有火,杜援朝来了之后又烧了几把火,他的为政举措跟林丰年的思路完全不一样,所以林丰年跟杜援朝的矛盾很快就激化了。
说起来林丰年是本县人,根基深厚,可是架不住杜援朝是一把手,又有地区领导支持,他还很重视宣传工作,常常是一分成绩能被宣传成五分,所以没来多久就几次得到地区领导表扬,红得发紫,前途无量。
县里这些干部见了杜援朝的势头,自然纷纷向他靠拢,表起了忠心,杜援朝倒是来者不拒,很快就全盘掌握了江丰县的大权。
林丰年不是没有想过反击,不过他刚刚有了点动作,就被地区领导批评了一顿,这样明显的拉偏架,让他再也无能为力,只能任由杜援朝将县里的权力全部揽了过去,他在县政府这边被架空了。
林丰年终日郁郁,后来又查出了胃癌,这一下杜援朝干脆是党政大权一手独揽,而林丰年住院期间,杜援朝更是一次都没去看望,县里其他干部也都是草草看望一两次,便再也没人去了。
现在林丰年快不行了,这时候想请杜援朝去见他最后一面?这也太异想天开了吧?廖和平心里想道。
他是杜援朝的大管家,要是去跟杜援朝说这件事情,那很可能会触个霉头的。
想到这里,廖和平本能地摇头道:“昌恒啊,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杜书记工作太忙了。”
没想到,林昌恒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哭出来了:“廖叔,这是我爸最后的遗愿了,我爸以前对您也不薄吧?您就帮他最后这一次吧,我一辈子都会记得您的恩德的!”
廖和平无奈之极,他又看到从各个办公室出来不少人,都在看着这边的动静,他又气又急,只得对林昌恒说:“那我去跟杜书记说一下吧,不过他去不去我不敢保证啊,你先起来吧。”
林昌恒这才起身道:“那就谢谢廖叔了,要是杜书记不去,我就在这里跪一天。”
廖和平心情忐忑地去了杜援朝办公室,他已经做好了挨杜援朝一顿批的心理准备,没想到杜援朝一听这事就说:“丰年同志病危了?那我得去见他一面,看看他有什么心愿,我们能满足的尽量满足。”
“我跟丰年同志是有一点分歧,可那都是工作上的事情,丰年同志还是我们的革命同志嘛,在生活上,党组织还是要关心革命同志的。”
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医院,杜援朝带着一干县领导进了病房,幸好高干病房很宽敞,要不然还容不下这么多人。
杜援朝一到病床边便亲切地握住了林丰年的手道:“丰年同志,你放心治疗,我相信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林丰年嘴唇张合着,却一时说不出话,张翠凤哭着说:“杜书记,老林不行了,他找你来是有没完成的心愿请你帮忙的。”
杜援朝便对林丰年道:“丰年同志,你有什么心愿尽管说,只要不违反组织原则,组织上一定尽力帮你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