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仪刚要还礼却被慕洛尘拉了起来坐在圆凳上,他目光瞬间变冷抬了抬手让她起身。
陈姝宁起身后眼眸扫视二人如此亲昵也不便打扰,只能又行一礼轻声道:“臣妾不扰圣上雅兴,先行告退!”
慕洛尘点了点头,那从未给陈姝宁的清冷黑眸此刻正盯着她,犹如她此刻就是碍事之人一般。
陈姝宁刚一转身离开,后面又传来欢声笑语和那陈婉仪银铃般,柔软入骨的撒娇声齐齐灌入她的耳朵里。
此刻的陈姝宁心如刀绞,加快步伐离开了此地。
午后,林相然手捧托盘来到清宁宫。知墨正巧端着热了多次纹丝未动的饭菜走了出来,见林相然而来迎了上去二人浅身平礼林相然轻声问道:“皇后娘娘叮嘱,秋季赏赐已经下来,派我亲自给宁妃娘娘送来,娘娘现在可有空?”
知墨满脸愁容叹了口气答道:“娘娘有空,林姑姑随我来!”
林相然这时才注意到她托盘上的饭菜未动,拉住知墨的胳膊悄声问道:“都这个点了娘娘还未用膳?”
“娘娘从凤仪宫回来,路上遇见圣上跟陈良娣在一起赏莲,就不大欣喜。回宫后更是在内寝独自落泪,把那纸上都晕染了。这几日本就感染风寒,吃不下多少饭菜,现在更是一口未动,我已经热了有六遍了。”知墨如实告知,无奈的摇了摇头。
林相然将手中的托盘递给一旁的幽兰,又从知墨手上接过呈有饭菜的盘子轻声嘱咐道:“我来吧!知墨。”
知墨明白其意思,微微点了点头:“我去小厨房给娘娘看看那汤药熬的如何了。”
林相然端着托盘,缓步走了进去。来到内寝,陈姝宁神情呆滞的看着一处,眼中的泪水滴滴砸落打湿了她那娇嫩白皙的手背。
“奴婢林相然给宁妃娘娘请安!”林相然俯身行礼轻声道。
这时陈姝宁听见声音这才反应过来,回过神理了理情绪带有最后一丝傲娇用手中浅绿色丝帕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看向其柔声道:“是林姑娘,免礼。”
林相然起身后语气轻柔低声道:“秋季的赏赐已经下来,皇后娘娘吩咐奴婢亲自给宁妃娘娘送来,有您需要的墨砚,还有些书籍。份例里的衣衫襦裙,金钗步摇,胭脂水粉一会尚宫局的女使将会为娘娘送来。”
“嗯,有劳你跑这一趟。”陈姝宁目光微抬看见她手上的托盘膳食,明白其意思心灰意冷淡淡道:“你放一旁吧,我无心情用膳。”
林相然只能遵循将饭菜搁置在一旁的圆桌上,又走了过去站定后这才发现陈姝宁身体虚弱无力,咳嗽声随之而来。她只是轻捂嘴唇,尽量地克制自己。
林相然从一旁倒了杯清水递上前去,陈姝宁接过水慢慢喝下去瞬间觉得畅快许多,轻声道:“太极殿的事多谢你从中通融,要不是你我的那点心意也不会递到茶水房。”
“娘娘客气了!您的这份真心圣上早晚会知道的!”林相然接过她给的茶杯轻言宽慰起来。
陈姝宁嘴角上扬勾起一抹苦笑:“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如今清辉殿也入主新人,我也是做了些无用之功罢了!”
“宁妃娘娘,陈良娣的事您看开些。这次上林苑随驾圣上也只带了皇后娘娘,贤妃娘娘,其余的连最受宠爱的慧妃娘娘也不曾带去。您陪伴圣上多年,又孕育十一皇子,十一皇子在圣上心里的分量无人不知,您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该为了皇子以后着想。圣上即使在有意可毕竟是君,他如何放下脸面来求和呢?宁妃娘娘,您还记的那时为了沈知念的事,皇后娘娘不也放下脸面到太极殿给圣上一个台阶下了吗?娘娘聪慧,您真要等到陈良娣身怀龙嗣顶了您的位置才想起来挽回君心,那时候可真的晚了。”
林相然一席话让陈姝宁内心有所触动,却不表露在脸上,她只淡淡一笑:“你说的,我懂了!”
“其实这次来奴婢也是得了皇后娘娘授意,娘娘不忍见您日日难受在消瘦下去。毕竟圣上的心里是有您的,以前的种种过往,不用奴婢多说娘娘心里是有底的。”林相然苦口婆心一字一句诉说着,就希望陈姝宁能自己开解自己从而振作起来。
“林姑娘请转告给皇后娘娘说我知道如何做,劳她惦记了!”
“好,那奴婢就不打扰娘娘休息,先告退了!”
陈姝宁冲她微微点头,林相然原地施礼后退两步转身离开。
待她走后陈姝宁来到书架上拿出那幅菡萏宁韵图慢慢展开在书桌上,抬起手用指尖轻轻拂过画上的自己,不由得想起了在御华行宫的过往,慕洛尘的柔情似水,他们同在那里欢快幸福的时光,还有日日相伴一起夫唱妇随探讨诗词的日子,不由得发自内心浅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