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她自知道大楚阴谋后第一次露出这般神情,陈言看得出来,她必是深思熟虑之后,才会问出这问题。
大周虽然如今正渐渐从孱弱之中恢复过来,但国力积累不是朝夕之功,需要许多时间来累积。如果真的开战,大周能支撑多久,这不只是唐韵,也是朝中文武百官都担心的问题。
他沉吟片刻,道:“不是没有和平之道,只是大周不具备这样的条件。”
唐韵精神稍振:“什么条件?”
陈言沉着地道:“若大周如大楚一般强盛,只要大周没有异动,大楚必不敢贸然进犯大周!”
国与国之间,什么都是虚的,唯有国力才是一切。
大楚也不是蠢蛋,没有可趁之机,岂会随意消耗自己国力?如果大梁、大夏、大晋、大周……等国均十分强盛,它怎也不敢贸然进袭,否则纵然能赢,自己折损也必大。
这也是为何它定下以大周和大金这两个大楚北方最弱的国家来乱北方诸国大局、削弱梁、夏、晋、辽等国国力的大计。
原本这一招成功的机率很大,但不想出了两个岔子。
一是大楚太子和大皇子之间的内斗,导致太子只能将大周让出来,使得他的大计出现了破绽。
二是大周出了陈言。
尤其是第二点。
唐韵听得默然不语。
半晌,她才道:“朕明白了,你可放心,这将是朕最后一次向你问询此事,从今以后,朕必带着大周与大楚周旋到底!”
陈言恭敬地道:“有皇上这一句,我大周必胜!这向日,大夏与大晋的使臣也该会到,可趁此机会,将国书交由使臣带回,定下会晤之计,时间就定在两月之后,入冬之时。”
唐韵点头道:“依你之言便是。”
陈言顿了顿,再道:“此外尚有一事,咱们须得预做准备。”
唐韵问道:“何事?”
陈言轻描淡写地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大楚可能会对大夏和大晋用兵,咱们须得派人提前提醒他们一声。”
唐韵呆了一呆,突然反应过来:“噢,你是说,大夏和大晋新近兵力大损,大楚会趁虚而入?!”
陈言冷静地道:“不错,当然未必会是直接进袭,有可能是借大夏和大晋在我大周惨败之事,打着派兵帮忙的旗号,将大军派入大夏和大晋,皇上以为夏帝和晋帝会怎样?”
唐韵蹙眉道:“设若朕是夏帝或晋帝,大楚肯派兵帮忙,只怕求之不得。毕竟这两国此刻对咱们大周必是恨之入骨,又无力独力复仇。”
陈言颔首道:“不错,所以咱们得提醒他们。但不能明着提醒,咱们须让消息散播开来,让夏、晋的文武百官和权富都明白,大周不会贸然进袭他们,灭其大军乃是自卫,而大楚主动发兵入境,是包藏祸心。双管齐下,必可令夏帝与晋帝犹豫不决,至少在六国会晤前不敢贸然答应大楚的要求。”
唐韵一拍桌,道:“既是如此,事不宜迟,你立刻去办!”
陈言恭声道:“是!”
唐韵见他还没离开,奇道:“你还愣着做什么?”
陈言迟疑片刻,才道:“臣有一不情之请,望皇上开恩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