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才,经历过一场惨烈大战之后的蜀侯,此刻可谓是狼狈至极!他那原本华丽的衣衫变得破烂不堪、凌乱地挂在身上;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和整齐,如同一团乱麻般四散开来。再看他那张脸庞,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可言,双眼之中布满了血丝,透露出深深的疲惫与绝望。整个人仿佛遭受了巨大的打击一般,曾经高昂的精气神儿早已荡然无存,就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软绵绵地瘫坐在那里。
蜀相离见蜀侯变成这般模样,本想劝慰几句,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后蜀相离只得拱手说:“国君,如今秦兵犯境甚急,巴充又与我交恶,我国当尽快思得良策退敌!”
蜀侯仰天悲啸:“寡人大军尽丧,兵马尽失,内忧外患,我回来的时候连我的清卫营都被冲散了,寡人还能怎么样呢?”
蜀相离上前一步,沉声道:“国君莫要灰心。此时我国中尚有兵马五万,成都城高池坚,何况剑阁未失,若我整军备战仍可堪一战!”
蜀侯眼中闪过一丝希望,抬头问道:“那巴国、充国怎么办,他们会放过我们吗?”
蜀相离道:“巴国刚刚遭逢大败国中局势不稳,我们主动求和与他们结盟抗秦,他们一定会答应。至于充国,充侯是个有远见的人,他应该明白,我们最多是狼,但秦国是虎,如果不帮我们抵抗秦国,等这只虎来了,巴蜀皆为老虎盘中之食矣!”
蜀侯仰眼中泪花闪动:“国相,若这次寡人能不亡国,皆出国相所赐,今后寡人必不忘国相大恩!”
“臣这就安排人去和充侯接触!”蜀相离转身离开,走到门口,他又不放心的折返回来:“请大王稍候到城中转一圈安抚民心。”
蜀侯重重的点点头。
另一边,剑阁关下。
司马南举兵来到剑阁。
望着那高耸入云、雄伟险峻的巍巍剑阁,司马南站在远处,不禁发出了深深的感慨:“此等险要之地,若放在平时,我等下要攻下,绝非易事!”
副将夏哗点头道:“今日我军至此,剑阁雄关,必为我军所得矣!”
两人感慨了一番以后,司马南率领大军来到关下。
剑阁关上的守军见秦军来到,霎时之间一片大乱。
蜀地本就被秦国统治多年,蜀人深惧秦人,此刻看到秦军来到。
蜀人无不感到畏惧,战心早已丧失。
剑阁关守将却还想要抵抗,命令守军做好了迎战准备。
秦军冲上来以后,守将大喊放箭。
城头上只有三三两两的箭矢射出。
秦军云梯刚刚放下,还没来得及登城,城关上的守军就已经弃城逃跑。
一个时辰以后。
司马南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进入到剑阁关。
剑阁关内,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石碑。
这座石碑是为了纪念当年司马错伐蜀之时留下。
司马南站在那古老而庄严的石碑前,目光凝视着碑身上岁月侵蚀所留下的痕迹。他的眼神充满了敬仰和感慨,仿佛透过这些刻痕看到了先祖们曾经的辉煌与沧桑。
一阵微风吹过,轻轻拂起他的发丝,也吹动了石碑周围的草丛,发出沙沙的声响。司马南不禁伸出颤抖的手,缓缓地抚摸着石碑冰冷的表面,感受着那来自遥远过去的温度。
渐渐地,他的眼眶湿润了起来,泪水在眼角凝聚成珠,顺着脸颊滑落而下。这泪水并非悲伤,而是一种深深的感动和自豪。
对着那块石碑三跪九叩以后,司马南拔出佩剑指着前方大喝:“全军随我兵进成都!”
秦军实际上并不是第一次来成都了。
几年前的时候王翦就攻打过成都,只是没成功。
司马南这次走的也不过是当年王翦的老路,因此相当顺畅。
三日以后,秦军再次兵临成都。
望着成都高大的城墙,司马南志得意满。
“今日就是本将恢复先祖荣耀之时!”
“今日就是我大秦重新收复蜀地的时候!”
司马南心潮澎湃,拔出佩剑,下令攻城。
这一路上的畅通无阻让司马南信心满满,他认为蜀国刚刚经历一场大败,人心浮动,成都已经形不成什么抵抗。
所以在秦军到达成都第一天,他就命令大军进攻。
秦军连日赶路已经非常疲惫,加上城内守军在蜀侯的激励下,已经恢复士气。
结果,当日秦军攻城一日大不利。
当天,蜀军击退了秦军以后,城头上的蜀人齐声欢呼。
“太好了!秦人退了!”
“我们打退秦人了!”
听着城头上的一片欢呼,蜀侯涕泪横流。
这不是他第一次面对秦军围城。
但以往几次,都有巴侯、充侯他们帮忙。
这次自己在没有任何外人帮忙的情况下,居然只靠自己守住了成都。
当天,蜀侯下令给所有守军发了一块肉,以及一壶酒。
蜀军得到赏赐,士气大振。
秦军,那边。
司马南在攻城失败以后并不气馁。
第二日,经过了短暂的休整,秦军再次对成都发起进攻。
秦军的攻势非常凶猛,几乎是一种不要命的战法向城头冲锋。
司马南拔出剑指着成都的城头高呼:“先登者,赏钱十万,封千户侯!”
秦军闻言,更是疯狂。
在秦军不要命的进攻下,蜀军居然有些顶不住了。
秦军登上了城头,控制了一小段城墙。
但紧接着,蜀侯就指挥守军重新将秦军反推。
经过了一日的激战以后,秦军再次退去。
但此时,蜀军死伤惨重,城头之上伏尸累累。
深夜,蜀侯找来蜀相离。
“国相,秦人的攻势十分迅猛,我军的损伤非常惨重。”
“照此下去,恐怕最多七八天,成都就要守不住了。”
“不知道您可有什么办法?能保住成都吗?”
成都对蜀国的意义重大,这里是蜀国的经济,政治,军事中心。
一旦失去成都,蜀国可以说是大势去矣。
蜀相离思量片刻以后说道:“如今也只能征集城内全部的壮丁,让他们帮助官府守城,再请城内的妇人帮助守军转运粮草。”
“还有,要向百姓宣传秦人的残暴,让百姓对秦国心生恐惧,只有利用恐惧才能团结人心。”
“最后就是赶紧派人给充侯,巴侯传信,请他火速来支援我们。”
蜀侯显得有些急迫:“使者已经出发很多天了,充侯他们会不会见死不救?”
蜀相离摇头:“巴侯难说,毕竟巴国的局势不稳,但是充侯,他是个智者,不大可能见死不救,臣想,充国的援军,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我们现在到什么位置了?”
另一边,连绵起伏的山地之间,一支队伍正在行军。
这支队伍打着“充”字的旗帜。
他们都是充国军队。
几日前,充侯接到了蜀侯的求救以后,立即召来自己的司马吴明商量。
两人一致认为,如果坐观蜀国灭亡,唇亡齿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