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巴侯不顾百姓死活,强行征召了五万军队。
这些军队里面,巴人只占少数一部分。
巴郡被秦国统治了多年,许多巴人早就已经忘了故国。
这些人厌恶秦国的暴政,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支持巴国。
他们跟着巴侯,也是希望能过几天好日子。
但这位巴侯,显然让他们失望了。
巴侯也不过是个不顾及他们死活,一味穷兵黩武的家伙。
巴国百姓虽心怀怨气,却还是不得不接受官府的征召。
六月份秋收过去以后,巴侯正式出兵黔中。
巴军沿着江水顺流而下直击黔中。
十日以后,巴军从巴东进入到了黔中境内。
黔中郡西部地区和巴郡接壤的地方名叫巫县,此处别名夷陵,是黔中西部的大门。
巴军只要拿下此处,可以进入黔中。
巫县的守军不过三千余人。
这三千守军中大部分都是城内百姓自发组织起的城防军。
他们没有接受过多少系统性的训练,甚至严重缺乏军械盔甲。
然而面对十余倍的敌军。
巫县守军宁死不降。
巴侯派人进城屡次劝降巫县守军皆不予理会。
对黔中百姓来说,他们可以接受秦国的统治,可以接受楚国的统治,也可以接受魏国的统治。
但他们唯独不会接受巴国的统治。
巴国不过是个区区小国,对黔中百姓而言,他们绝不会屈从于一个小国的领导。
巴侯见劝降失败,十分恼怒,下令攻城。
巫县地势险峻,守军凭借山势据守。
巴军本就是临时征召的,心怀怨气,自然不愿出力。
因此一直打了一个月,巴军始终也没有取得什么进展。
巴侯非常恼怒,却又没有办法。
天气越来越炎热,巴军难耐高温酷暑,加上蚊虫叮咬军中得病者甚多。
巴军士气低迷,无力再战。
巫县守军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经过了一个月的鏖战,守军死伤惨重。
现在城里就连妇人都在上城守城了。
说实话,黔中应该感谢他们被秦国统治了这么多年。
在被秦国统治的时候,黔中百姓人人思战,不少人都曾跟随官府打战。
所以他们在面对巴军的攻击,才能坚持这么久。
深夜,巫县县令将几个负责指挥作战的将领聚集到了一起。
“各位!”这位县令面色沉重的看着身边的几位将军说道:“如果再被围攻半个月,我们就会因为粮食耗尽,不得不投降,各位想要被巴人统治吗?”
众将齐声:“不想!”
巫县令继续说道:“如果各位不想被巴军统治,那我们必须组织一次反击,尽快击败巴军。”
众将顿时犯难。
组织反击?这谈何容易?
他们现在手上也就只剩下一两千人,而且还有不少妇人。
凭借这样的军队怎么反击十倍的敌军?
巫县令沉吟了一会后,开口道:“我早就已经写信给周边几个县的县令,他们也不愿意被巴人统治,所以我们周边几个县都愿意出兵援助我们,现在守军已经在路上。
当阳县的军队,最迟明天就可以到。”
说着,巫县令将一份帛书放在桌上。
众将军接过去瞧了瞧,这是当阳县令写来的回信,信上说他已经率领5000守军出发,明日就可以赶到,请守军务必坚持。
守军听闻有援军赶到,士气大振。
第二日黄昏,当阳县令果然率领守军赶到。
两天后,郢城也来了一些援军,不过只有2000多人。
此刻巫县守军已经有差不多8000人。
巫县令打算靠这8000人打一次反击,彻底打垮巴军。
巴侯听说巫县来了援军,并不惊慌。“来的好,这些乌合之众一起到巫县,寡人正好一起灭了他们生的将来碍事。”
手下却说:“大王,我们的军队打了一个多月,已经非常疲惫,恐怕已经无力再战了。”
巴侯想了想说:“不要紧,通知全军寻找林木茂盛之所安营扎寨,等到夏天过去以后,我们秋天再接着打。“
巴军依言而行,纷纷转移到了林木茂盛之地扎营。
巴军营寨连绵几十里蔚为壮观。
巫县令站在一座高山上,望着巴军营寨,突然想笑。
当阳令不解:“巫县令,你笑什么?”
巫县令转身看向他笑道:“破敌就在今朝了。”
……
邯郸。
田秀一直都在关注着巴蜀方面的战况。
当听到来自黔中的最新战报时,田秀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瞬间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他紧蹙着眉头,目光凝视着远方,似乎想要透过那遥远的距离看到战场上真实的情景。
而上官文君则与田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竟忍不住掩嘴轻笑起来。这笑声在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引得田秀不禁转头看向她,眼中满是疑惑和不解。
田秀皱起眉头,轻声问道:“文君,你为何发笑?此时战局紧张,实非可笑之事啊。”
上官文君轻拂一下额前的发丝,微笑着回答道:“妾身虽然对兵法一窍不通,但也明白一个浅显的道理——大军若是连营数十里,战线拉得如此之长,又怎能取得胜利呢?想来那巴侯定然是个不懂兵法之人,如此用兵,恐怕巴军落败也是迟早之事。”说完,她又是一阵娇笑。
听到这话的时候,房中的几个人都陷入沉默。
尉缭突然开口:“师父,你有没有感觉现在的情况有点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