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一顿,又道,“哦,对了,我突然想起,月贵妃曾经就很喜欢首辅家的嫡次女,那姑娘我熟得很,以前常打交道,面上柔弱如水,实际上却有着一股狠劲儿,死在她手下的丫鬟没有十个也是八个,你就等着跟她打交道去吧!”
她不再理会姜曼华,径直朝着竹苑走去。
姜曼华在揣度着俞锦书的话,心里隐隐不安。
俞锦书说得没错,月贵妃不会让她当夫人的,这可怎么办?
姜曼华再看俞锦书时,却见俞锦书已经走进了竹苑,连忙吩咐两位侍卫:“快,快去将她拦下。”
俞锦书一进入竹苑,便没入竹林中,等侍卫来时,已经不见了她的踪影。
沈江流正在竹苑的荷塘边钓鱼。
“沈江流。”
俞锦书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沈江流将钓鱼杆拿了起来。
鱼钩上并没有鱼饵,这让俞锦书有点奇怪。
沈江流看向俞锦书,他心里隐隐有些怒意,这个女人,竟然直呼他的名字。
从来,俞锦书都是亲热地唤他一声“将军”。
不过也没什么好生气的,他休弃了俞锦书,想必她是生气了才直呼他其名的。
“你来这里找我做甚?”沈江流冷声出口,目光投向俞锦书,莫名觉得她今日的神情与以往有些不同。
“沈江流,按律法来说,夫休妻,得妻子犯七出之条才可以休妻。而我,并没有犯七出中的任何一条。”
姜曼华赶了过来,她大声道:“俞锦书,你嫁给将军半年之久,无子便是七出的第一条。”
俞锦书看向姜曼华,又看了沈江流一眼,笑道:“姜曼华,七出第一条无子,是有实质的夫妻关系,而妻子无需怀孕生子才算得上是七出第一条的无子。可沈江流从来不进主院与我同房,我一个人何以生孩子。要说犯了规矩的,不是我,是你。”
她看向沈江流。
沈江流眉心微蹙,看着俞锦书,心道这女子何时变得如此伶牙俐齿了。
平日她总是很卑微地低着头,说什么都是一声不吭。
俞锦书接着道:“七出一是无子,我不曾有过错;七出二是淫,我在将军府后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曾与外男接触,我不曾有过错;三是不顺父母,而我伺候公婆,尽心尽力,不曾有过错;四是口多言,我从来都不多说一句话,不曾有过错;五盗窃,六妒忌,七恶疾,这三样我有没有,你们问一问府里任何人都知道,我不曾有过错。”
她拿起手上的休书撕了个粉碎,直接砸在沈江流的身上,“你想让我离开将军府也不是不行,但不该是休弃,而应该是和离。”
沈江流看着硬气的俞锦书,莫名心情好转,他点头:“你说得对,是不应该将你休弃,而是要写下和离书。”
俞锦书指着桌案上的纸墨纸砚:“那请将军现在就写。”
沈江流看着俞锦书眼里的绝决,突然感觉心脏像是被针刺了一下似的。
他曾也爱过这位女子,可没想到,大婚那日,俞家获罪。
他可是大将军,怎能容忍自己的夫人有如此的娘家?
俞家的种种,就是他眼睛里的沙子,让他容不下,也因此让他开始冷落俞锦书,甚至连同房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