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招揽
当天时日过半,转眼已到午时。
江南镖局里的人大多都已经忙活完回来,一个上午把该送的货基本全部送完,此时镖局门口就陆续有人走进门。
宽阔的镖局大院顿时又响起一阵吵杂声,原本呆在屋中看书的顾夜雨闻声而出,见着这伙汉子有说有笑的,还甚是欢脱。
“顾兄弟,怎么还在屋子里,出来跟咱们比划比划啊!”其中一汉子光着膀子扯了一嗓。
在这一嗓子后,旁边说笑的人都转头过来叫顾夜雨过去。
见着这些人满是热情的招呼着,他也不好驳了人家的面儿,当即慢步往人堆走去。
“好啊!诸位大哥,咱们要怎么个比法儿?”
众人闻声,个个脸上笑得灿烂无比,顿时全部往院边退去,只留下一个刚才招呼他的精壮汉子。
那精壮汉子看各兄弟都退了出去,脸上尴尬一笑,大大咧咧的嚎叫道。
“诶诶,你们怎么这样呢?咱们比武得挨个儿列起来啊!”
那些退出去的人闻言便一阵哈哈大笑,其中还不乏有怂恿者:“我说老韩,你说叫顾兄弟比划,那当然就你先冲头阵,我们哪有先上的道理,大家伙儿说是不是!”
“是啊!你上啊!”
这人说完,其他人也声声相应,顷刻间,整个院中响起一干壮汉的哄笑声。
站在老韩旁边的顾夜雨倒没什么,只是微微笑了一下,自顾的走到兵器架旁挑了一把长剑,随后又回到中间。
而那叫老韩的精装汉子此时也是无奈,瞪了一眼自家兄弟,也跑去抓了一柄长刀。
“顾兄弟,点到为止哈!切莫伤了咱们的和气,哈哈!”老韩嘿笑说道。
“不会!”
顾夜雨音落起势,上来便摆好剑招。
老韩见顾夜雨已经准备好,也不再二话,提刀便上:“兄弟,看好了!”
手中刀背抵在左臂上,口中一声大喝,直接往顾夜雨面门冲去。
这边顾夜雨不慌不忙的左手剑指贴住剑身,表情轻松,笑声回了一句:“来的好!”
霎时间,院子里边便响起一阵‘丁玲桄榔’的兵器碰撞声,而一干观战的人个个瞪着双眼张大嘴,眼中那惊意尽显。
再看对战二人,刀剑相比已经过了二十余招,但双方都在做最简单的攻防,打的不相上下。
这对招到三十之数时,老韩双手握刀,脚跟忽然发力起跳,待腾空之后双手大力将长刀压下,想将顾夜雨朝自己袭来的剑尖逼退。
但是,顾夜雨哪会让他得逞?见他腾空之际,左手又从旁边的兵器架上摄来一柄长剑,双剑交叉,腿部跨弓,欲要将这压下的刀给接住。
“锵!”
刀剑共鸣,老韩长刀正压在顾夜雨的双剑之上,此时他已是满头汗珠,有些后继无力,再反观顾夜雨。
他弓步跨下,双剑顶刀,将刀上的力量几乎半数卸掉,转而双眼看了看老韩,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韩大哥,你输了!”
口中小声说了几个字后,他腿部的弓步一变,瞬间前脚稳稳的踏在地上,后脚飞快朝老韩腹部踢出。
被这一脚踢中腹部的老韩急速后退,堪堪往后移动了七八米远,而顾夜雨左手剑归还武器架,身形又朝老韩掠去。
终了,二人一个撑刀半跪在地,一个剑指以败之人。
顾夜雨收回剑,上前一步将老韩扶起,口中还略微的带些歉意:“韩大哥,得罪了!”
“没事没事!胜败乃兵家常识,这对武者也能用嘛!哈哈哈!”
老韩被扶起,眼神中带着一丝佩服。待站起身后,二人回到了院中央。
“来来来,下一个!”环视众人,老韩也想让这些个兄弟试试顾夜雨的功夫。
可是,并没有一个上前的。
“怎么?你们怂了?”
“可不是嘛,我们这队里就你老韩的功夫最好,连你都打不过,那我们还打个屁啊!”这还是刚才起哄的汉子,他说着还对其他人挤眉弄眼的,让他们也跟着附和一下。
他身后的一群人收到示意,个个忙慌点头,然后又一阵哈哈大笑,表示非常同意这个说法。
“行吧!你们看也看了,该干嘛干嘛去!散了!”老韩呵呵一笑,驱赶着一干兄弟。
打发了众人,老韩回头对顾夜雨说:“顾兄弟,那我就先去忙活了,有事儿你说话就行,咱老韩不是什么读书人,但这身憨力还是有一把!”
“呵呵!那韩大哥先去忙吧!我这没什么事儿!”顾夜雨笑着回答,而他现在确实没什么事,也不需要叫人帮忙。
“好,那我先去了!对了,还有一刻就到午饷了,一会儿一块儿!”老韩干脆应下,随即抱拳告辞。
...
这老天磨人,要赶路的时候,天空雪如牛毛,这不赶路了,竟然还晴了下来。
让人不得不恨这天啊!
此时镖局上下全部到了公厨,其实也就是个吃饭的大屋子,屋子里摆了几张长形桌,一桌能坐十来个。
等顾夜雨到公厨后,就见着这伙人早就等在这里开饭,饭前还七嘴八舌的哄闹。
看到这,顾夜雨一愕,不由有些发笑,这几十个精壮汉子竟像街边妇人一样相互咂嘴乱侃,有一种特别的怪异之感。
不过,他倒是没在意,进了门,随意的找了个位置坐下。
“欸,你们说,这总镖头的女儿也算是咱们的妹妹吧!她怎么成亲不邀我们?不过我们都在这东陵县去不了,那也就罢了,但是怎么连李镖头也不叫,李镖头好赖也是跟她一起长大的,这不叫他是不是有些那什么?”
桌子最里头的一个红脸汉子敞着声说着,在这里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等他这话说完,这些人又一阵吵吵,有为李代天鸣不平的,还有人说总镖头的做法不对的。
总之,什么话都有,这一窝蜂的都是为李代天话说,没有一个人说他不好。
其实,还真是这么个理,李代天带着他们跑镖,且不说事事都亲力亲为,光是跟他们这伙兄弟相处的方式也是镖局几个镖头里面最好的,那他们有什么理由不支持自己的头呢?
都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这用到哪里都合适,有什么样的领头人,就有什么样的下属。
而这伙子壮汉的个性更是没的说,相互帮衬,相互照顾,哪怕是为对方豁出性命都可以。
听到这里,顾夜雨心中忽然淌着一股暖流,虽说在这里呆的时间不长,但他能看出这些人已经把他当自己人,就像刚才的比试,若是其他人输在他的剑下,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