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叶羽衡着实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对方竟然知道。
“对,我知道。”殷公子露出一个很是悲伤的笑容。“我不仅知道我命犯天煞克六亲,而且我还知道我应该早就死了。”
叶羽衡很是震惊的看着他。没想到殷少爷自己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虽然心里很震惊,但叶羽衡并没有把震惊表现出来。
殷少爷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这些都是空竹告诉我的,在我十几岁的年纪,空竹有一天突然跟我说我命犯天煞克六亲,还是个薄命相。我当时觉得天都塌了,可是空竹跟我说,只要我和他一样一心向佛,总会有一线生机的。”
柳昱书点点头,对此表示认同,“如果殷少爷能够剃发剃发出家,和家里人断绝关系可能会保住亲人的性命。修炼佛法,可摆脱薄命相。”
殷少爷开始回忆过去,“空竹也是这么跟我说的,那时我很害怕。我本想问问母亲这件事怎么办?可是又怕母亲知道我是天煞孤星后厌恶。
本来我都想自暴自弃了,可是空竹劝住我,他说哪怕我不剃发修行,只要一心向佛也可以。”
叶羽衡听到这儿。感觉这个空竹真是个很厉害的人。
“只不过后来母亲听说我诵念佛经后发了很大的脾气,她说什么也不让我继续念诵佛经,甚至还想要把我从寺庙接回来,空竹安慰我说她有办法,不知道空竹怎么和母亲说的,母亲竟然又同意我在这里修行,一直住到了及冠前两个月。“殷少爷转头看向窗边,窗外有一只鸟飞过。
他也想要一双翅膀能够自由自在飞翔,而不是困在这四方之地,成为一个母亲最爱的玩偶。
他回来之后便被母亲监视不许出院子一行,一举一动皆是母亲所喜欢的样子。
麻醉看能看到殷少爷的眼底皆是渴望,他渴望自由,“殷少爷,你知道你即将要成亲的新娘是个尸体吗?”
殷少爷一时间怔住了,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尸体?母亲是想让我结阴亲!”
叶羽衡肯定地点点头,“我们在你家祠堂看到女子的尸体,她身穿嫁衣,应当是要嫁给你的。”
殷少爷失手打碎了茶盏。“不,不可能,之前母亲同我说过一次,我坚决拒绝了,母亲答应我的,不会让我去结阴亲的。”
看他样子叶羽衡也没准备再说什么了,今天给他的震惊已经够多了,还是让他自己自己消化消化吧。
叶羽衡使了个眼神,两人悄悄离开了。
然后客人离开后,殷少爷在书桌前坐了很久很久,直到小厮醒来后发出的惊呼才惊动他。
“少爷,刚刚有两个人把我打晕了,他们没对你做什么吧?”
殷少爷这才回过神,勉强的笑了笑,“没有。”
见殷少爷眼中带着彷徨,小厮很是忧心,“少爷,您若是有什么十分忧心的事可以和我说,不管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哪怕天上下刀子,我也帮您做。”
殷少爷看着小厮眼里的关切,几度欲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摇摇头,“你先下去吧,我想自己静一静。”
叶羽衡和柳昱书离开殷少爷的院子后,左拐右拐到了一个很偏僻的院子,确定周围没人后两人席地而坐开始思考刚刚得来的线索。
之前殷少爷就在身边,两个人就算心里有什么想法也不能随意开口。
柳昱书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佛珠,感慨道,“空竹应当和林少爷的关系特别好。本来殷少爷身上应该带着孽债,刚刚我观察他身上非常干净甚至有一层功德。应该是空竹把身上的修为和功德转移给他。而且应该是还把自己身上剩余的寿命全部转给了殷少爷。”
叶羽衡也想到了这一茬,殷少爷说他母亲因为听到他修佛法,甚至想要把他接回来,但空竹说服了他母亲,他想也许就是空竹和他母亲说会把自己的寿命和功德全部转给殷少爷吧。
“那如果这样的话,为什么那些阴魂还能缠上殷少爷呢?”叶羽衡记得佛光对阴魂有不小的杀伤力。
柳昱书念了声阿弥陀佛,“可能是殷少爷心中怀有善念,不愿伤害这些阴魂,所以他身上的佛光对这些冤魂也没有攻击的意图,只是后来这些冤魂想要掐死殷少爷,佛光才保护他。”
“你说我们要不要告诉殷少爷他母亲做的这些恶事,他会相信我们吗?”
柳昱书也说不好,他觉得殷少爷是很有佛性的人,如果知道自己母亲做的这些事,他肯定会很难受,但是毕竟是他的生身之母。他不一定会相信自己母亲做那等恶事。
“来呀!你过来呀~”女人的声音娇柔又妩媚,任何一个男人听了都会觉得骨头发酥。但是听到这声音的管家只觉得两股战战满头冷汗。
“谁?是谁在那里?”管家色厉内荏的大喊,举着手里的油灯四处乱晃。快过来呀,女人的声音还持续的响着,管家心里不断咒骂。这群女人就算死了也要整些事来。
空间一片寂静。管家有些害怕的往前走了几步,突然感觉身后一凉随机,感觉有什么东西贴在了自己的后背上。
一只冰凉的手悄无声息地摸上了他的脖子。刺骨的寒意让管家一瞬间僵住了,他用力地咽了口唾沫,想要张嘴大喊却完全发不出声响。
他尽力挪动僵硬的双腿,继续前进。那只手像属于一个女人,手指纤细,指甲尖利,轻轻搭在管家的大动脉上,似乎下一秒就将他脆弱的喉咙割开。
指甲轻轻按进了肉里,冰冷的气息喷洒在后颈,管家目眦欲裂,在心中大喊,害你们的人不是我,我只是听命行事,但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皮肤被划开,鲜血和疼痛一起流淌出来,纤细冰凉的身体已经完全贴在了他后背上,寒气从心底里冒出,浸没四肢百骸,滴答,滴答,滴答。
安静的室内响起一阵水滴声,管家被吓尿了。
身后似乎成了一声轻笑,随后管家感觉那股被人控制住的感觉似乎消失了,他试着动了动腿,随后连滚带爬的离开了地牢。
他要赶快把这件事告诉夫人,不然他们谁都别想活。
宁熠捂着受伤的肩膀躲在殷夫人院子里的一个没人的角落。刚刚一不小心被殷夫人发现了,这个罗刹的能力超乎他的想象,总感觉她身上还有一股什么别的力量加持。
宁熠从背包里面拿出一个本儿从上面裁了几张纸,随后蘸着肩膀上留下来的血快速画了六张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