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动作，同样的话语，一切都显得是他在无理取闹一般。在他心里，陈玫真的是个极好的人，她为人温和，不轻易与人发生争执，在他们在一起的这一年里，陈玫从来没跟他红过脸。甚至明知道她夜盲还乐意压着她在黑暗里欺负，甚至他说了他跟别人睡了。

她都一如既往选择原谅。

护着他，像护着一个小孩子。

他不知道陈玫之前跟江杰是怎么相处的，是陈玫个性使然还是仅对他如此。但她的一次次温柔对待，却像是深渊里伸出来的鬼手一样，把他一点点往下拖，他快被这些温柔溺死了。

他多希望她像普通女朋友一样，对他撒娇，卖萌，耍小性子。她会依靠他，而不仅仅是像个姐姐一样照顾他。

一年多了，他已经越来越分不清她对他到底是爱，还是别的什么。

之前的好多好多次，陈玫态度一软，开始哄他时，他便顺势躺进她为他铺设的温柔乡里。可今天，是他们的婚礼，她还知道了他瞒了她那么多事，她还是这种态度，他真的快疯了。

徐益明猛地推开陈玫，后者立马重新跌回椅子上，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她也震惊于他的不配合吗？

徐益明想，就不配合这一次，这一次过了，我跟你好一辈子。

“徐益明，你干什么？”陈玫整理好礼服，对徐益明的举动稍有不满，但语气也还算平静。

“玫玫，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对于你我是自私的，甚至于说有非常强的占有欲。所以在江杰婚礼那天我得到U盘以后并没有告诉你。因为我不信你。”

不信你爱我。

“你究竟不信我什么？”陈玫是真的不懂徐益明为什么那么缺乏安全感。

她自认为已经表现的足够好了，跟江杰在一起时还有点小任性，说的通俗点就是“作”，但跟徐益明在一起后，她尽可能的做一个完美的对象。徐益明说她是他的月亮，她就尽可能温柔似水。她不跟江杰见面，不联系前夫相关的任何人，就是为了满足徐益明所谓的“占有欲”。她不跟徐益明吵，不跟徐益明闹，一心一意想跟他好好过日子。那些照片或与照片相似的文件，在她认为的她跟他的未来里面，全部都只是小石子，落进他们平静如水的生活之海里，甚至荡不起一丝涟漪。

她要的始终是一份平淡安宁的生活而已。

“你爱我吗？”徐益明又再次逼近陈玫，死死盯着她的眼睛，似乎要透过她的眼睛看透她的心。

陈玫眉头一皱，这人又来了。

“我爱你！”她说。

她说的诚恳，他却表情痛苦。

“我不信！爱我，你为什么不气我跟别人睡？爱我，你为什么不怪我瞒你那么多事情？爱我，为什么我去酒吧，去夜店，那些女孩子那么主动，你一点不担心。你真的爱我吗？你不正常，你知不知道？”

徐益明头一次跟她说这些，陈玫震惊徐益明的脑回路，是因为她从来不吃醋，从来不跟他吵，不跟他闹才让他如此没有安全感的吗？

感觉到摸清了徐益明的想法，陈玫试探的问道：“我现在是不是该发脾气？该质问你为什么要跟别人睡觉。”

徐益明掩面苦笑，发红的眼眶已经要关不住汹涌的泪水了。在他如此掏心掏肺的说出那些乞求似的话语以后，在他把自己血淋淋的心脏掰开来，一丝丝剖析给她看以后。她竟然还嘲讽他。

真够可以的。

他要的自始至终都只是陈玫也能像他爱她一样，那么爱他罢了。

怎么就那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