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半,秦无恙突然停下,想起昨天夜里江辞给自己灌了整整一坛酒,现如今就只剩下一坛十八仙了,便想着应该还要再提一坛回去,不然过不久又要下山取酒,实属麻烦。
“小师叔,两坛酒昨晚就喝掉了一坛,不如我们去芝婆婆那儿再提一坛回去吧。”秦无恙嘴里还含着没吃下去的杏仁酥,说话有些不清晰。
“嗯,好。”江辞知道秦无恙那些小心思,不过既然能省下些事也是可以,便应声答了。
二人转换了方向朝酒香馆走去,秦无恙欢欢喜喜的吃着杏仁酥,眼见就要吃完了的时候,江辞将自己手里的一袋递给了她吃。秦无恙先是一愣,但随后就接了过去,顺便给了江辞一个大大的笑脸以示谢意。江辞回以笑容,只是看向秦无恙的眼神,不知从何时起开始变的无比宠溺。
刚走到酒香馆前,秦无恙突然感到胸口一阵剧痛,刺痛到握不住手中的杏仁酥,油纸袋破落撒了一地的杏仁酥,呼吸急促,不由自主地弯低了身子,紧蹙着秀眉,紧紧拽住自己胸口的衣服表情痛苦。江辞显然被秦无恙这突然出现的状况吓的不轻,赶紧凑近抱住了秦无恙因疼痛而一点点下沉的身子。
“无恙,你怎么了?”江辞心里急得慌,见秦无恙仍是一脸痛苦的模样又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不由心下更是慌乱。刚想抱起秦无恙去找附近的医馆,却见秦无恙又挺直了身子,脸上神情竟然已经是平复过来了,再也寻不见丝毫痛苦神色。
“小师叔,我没事,就胸口突然痛的紧,现在没事了,你看。”说完笑着转了一圈,就是为了证明她真是已经没事了,江辞也大可不必过于担忧。
虽然对刚才秦无恙突然痛到弯曲身子又忽然自己好了的事情感到疑惑,但是看见秦无恙一脸无事模样的笑着说没事,猜着可能是秦无恙不想让人替她担忧,故而江辞也就并没有再追问下去。
低头看着撒了一地的杏仁酥,秦无恙满脸都露出着可惜了这好吃的杏仁酥的表情。潜意识的嘟了嘴,眼里尽是委屈的抬眸看向江辞,似要从他那里寻求到一点安慰。
只是秦无恙这无意之间流露出来的神情,像极了姑娘家有的样子,江辞见着她这副模样,眼周细微地颤抖了一下。
“不过是袋杏仁酥而已,你若还想吃我去给你买来。”江辞说的极轻,语调温柔,倒像是在哄着秦无恙一样。
“不必再去买了,今日吃的已经够多的了。”听着江辞是在安慰自己,脸上笼罩的阴霾一扫而光,仰着脑袋,说“小师叔,我们先进去取酒,然后就可以回去了。”
话音刚落,秦无恙就一个人走在前面大步跨进了酒香馆,江辞眼里带笑,跟了上去。
“芝婆婆,我们过来提酒了。”刚走进去,秦无恙见着正在沽酒的芝婆就朗声说道。
“欸。”芝婆应了声,随即便狐疑地看着秦无恙,问道“你昨日里不是刚提过了吗,今日怎么又过来了?”
“嘿嘿。”秦无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昨日提的酒已经喝了一坛了,今日再提一坛回去好凑个数。”又看了眼旁边的阿三,笑道“阿三哥,麻烦你了。”
阿三笑了笑并无应答,转身去了内屋给秦无恙提酒。
芝婆见到秦无恙身旁还站着江辞,笑问“江先生似乎得闲之日,就会陪小秦过来取酒,还真是爱徒心切啊。”
这话估计要是让胡里听见了,那自当是要反驳的。胡里刚入小苍山时就从二十师兄那儿接过了给江辞送酒的活,这一送就是好几年,隔段时日便要下山去取酒,这些年来来回回少说也有百趟,但江辞从未同胡里下过山,更别说是陪着胡里下山一起来取酒了。
秦无恙听了不过笑笑,江辞不过就是不想让送酒的时日再往后推迟而已,才压着自己下山取酒,若不是她稍微有所抗议,或许江辞才不会和自己下山取酒。
这时阿三已经提了酒出来,刚走过来,就听见江辞伸手说道“给我吧。”
接过酒后,秦无恙、江辞二人同芝婆寒暄了几句就出了酒香馆。
走出酒香馆不过半刻,秦无恙在熙熙攘攘的行人中看到了一个异常熟悉的身影,见自己身旁的江辞心无旁骛提着酒坛走着,为了支开他,故意找了个借口,道“小师叔,我还是想吃杏仁酥。”
“你刚才不是说你不想吃了吗?”
“现在又想了。”
江辞颇是无奈,秦无恙这脑子里的主意变的那叫一个快。
“小师叔,你去买,我就在这儿等着你。”秦无恙嘻笑道。
看了眼秦无恙,江辞将两坛酒塞到秦无恙手里,“那你提着酒在这等我,别乱走,我去去就来。”
秦无恙用力点了点头,笑着目送江辞走远。随后急忙跟上那抹熟悉的身影,那人走的也慢,仿佛就是在故意等着秦无恙追上来。
“裴野。”快追上的时候,秦无恙朝着那人的背影喊了一句,见他停住,秦无恙赶紧跑上前去。
果然不出所料,那抹熟悉的背影就是裴野。
“裴野,你怎么到这来了,你不是应该待在南音阁吗?”秦无恙将裴野拉到一旁,低头望了望四周,靠着裴野小声说道。
“我来此地是来见竺将晚的,她已然答应加入罗幕了。”裴野看着秦无恙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