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直勾勾地盯着君樾，面无血色，如死灰一般，他的眼神中没有一丝生气，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呆滞道：“原来如此啊……”

君樾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阴沉，眼中泛着冷意，语气不善：“我与你说过，?家是长生的核心，而‘它’则是当初铁面生用于建立海底墓和守护长生秘密的，可是人心难测，渐渐的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被长生蛊惑，也就变成了一个组织‘它’。”

“可是‘它’毕竟不是核心成员，对于长生，‘它’即便在渴求也无从得知长生的秘密，于是到了后面，九门和‘它’展开了千年的博弈，九门里面可不是只有?家在研究长生的，九门远比你想的要黑暗的多。”

“‘它’也开始利用长生策反和安插眼线，如今的九门早就漏成筛子了。”

?邪摇了摇头，愣愣道：“我没啥感觉……”

饶是君樾都有些没忍住的嘴角一抽，可是在看到那混浊暗淡的眼睛时，他深吸一口，算了，不和小孩子计较。

君樾冷冷道：“至于张家也好不到哪去，张家人很聪明，但是过于自信自负了，他们几乎很少犯错，可是新的想法和制度产生的时候，家族的阴谋谎言便无所遁形，‘它’很聪明，找到了这个错误，并且无限放大，通过这个证据，这个传承了数千年的庞大家族开始衰败直至消失。”

?邪欲言又止，想问又不敢问，最后还是出口问道：“这个错误是什么。”

君樾冷笑道：“张家人将所有的信仰寄托在一个传说中活了三多年的婴儿身上，可是一个婴儿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活数千年，只能说明他们找了另一个活着的婴儿代替。”

“张家人有着比常人更长的寿命，自然也承担着无法忍受的副作用，而完美的永生恰好是家族存续的核心，可在岁月的侵蚀下，无论多么强大的凝聚力也会被消磨，而怀疑，自毁的情绪时刻都在产生，这时候的他们只需要有一个信仰，有人能告诉他们，这种痛苦是可以消除的。”

“虽然毫无逻辑，可是对于张家来说并不重要，他们需要的是一个标本，一个证明完美永生存在的标本。而这毫无逻辑的一点，就是这个错误，这个错误太大了，让‘它’利用这个错误，一举瓦解了张家核心的凝聚力，完美的永生根本不存在，让这些人如何能接受，数千年的坚持宛若一个笑话。”

“人性是丑恶的，哪怕控制一切，哪怕是活了不知多少年的人，也是一样的。张家在百余年前的时候，面临家族衰败，他们造出了他们信仰的神，可是却又亲手将他拉下神坛，瞬间那个人成了家族分裂的罪魁祸首，后来当危难降临，没有一个张家人愿意承担长生所带来的巨大痛苦和折磨，忽然就有人说，让那个三千年的孩子来做族长吧！”

“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邪苦笑一声，对于那个孩子，他隐约猜测到是谁了，虽然另一条命运轨迹的画面并不全，是破碎的，可是他也能从那些零零散散中拼凑出一些真相。

君樾冷哼一声：“张家所有人都撑不起的担子，就这么甩在了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身上。”

“人……真是复杂啊！”君樾即便活了数千年，可是他依然看不透人性。

人性太复杂了，有的人表面温润善良，实则暗藏阴险算计；而有的人恶神恶煞，却未必是伪恶之徒，人性会将善良的人变成不认识的样子。人似乎总是喜欢表里不一。

?邪眼中最后一丝亮光消散，空空如也，留下一片荒凉的寂静，干涩而荒寂。

忽然一缕清风拂过，墨发随风飘扬，?邪抬眸望向窗外，云被风吹散了，耀眼的阳光就这么洒下来，阳光就这么落在他身前的不远处，仿佛他只要抬脚，就能轻易站在阳光下，他突然笑了出来，肆意而张扬。

这一刻，?邪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