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峰山城长达数里的弧形城墙,处处烽烟四起,东瀛人几乎全面扑上,同时对北门,南门,东门发起疯狂的进攻。
这一日的战斗,宛如一场永不停息的噩梦,从黎明破晓直至残阳如血,由残阳如血直至金鸡唱晓。。。。其间竟一刻都未曾停歇。战场上硝烟弥漫,刺鼻的血腥味儿和尸臭味交织在一起,令人作呕。
矮小粗壮身材的东瀛人一种近乎癫狂的执着,在持续不断的弓箭手的掩护下,一波又一波地朝着城墙疯狂发动攻击。一双双充满血丝的眼睛,表情扭曲,口中呼喊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口号,挥舞着寒光闪闪的武器,前赴后继地冲上竹梯,又仰面朝天滚落下来,无声无息。
攻势如惊涛骇浪,又如山火焚林。
城头上的伤亡在这一日突然增大,数以千计的士兵将自己的性命丢在城头,无数重伤员在痛苦的呻吟中逐渐失去生机,他们与冰冷的尸首一起,根本来不及拖下城去。只能暂时被拖到女墙之下,杂乱地堆叠在一起。任由乌泱泱的苍蝇在尸堆上嗡嗡作响。
随着城下箭势如潮,那尸体上又覆盖上厚厚一层箭羽。
宽大的甬道上鲜血被踩踏,日晒,风吹,很快变成黑色的硬壳,然后又有新鲜的血液覆盖上去,形成一种暗红色,在阳光照射下,凝固的表面泛起瘆人的亮光。
天空中,乌鸦那黑色的身影如鬼魅般盘旋着。它们发出呱噪的尖锐叫声,那兴奋又贪婪,鬼魅般猩红的眼珠子紧紧盯着地面上的尸体,像是在等待时机,准备俯冲而下享受一顿丰盛的血肉盛宴。
锋利的弓弦割破了大夏弓箭手的手指,鲜血淋漓,他们忍着手指的剧痛和手臂的酸软,竭尽全力拉弓射箭,射出去的每一支箭,箭羽上都沾染着一点猩红,像是一朵朵盛开的桃花。
守军在城头来回穿梭,大声叫喊着,声音嘶哑又干裂,相互鼓励,相互打气,相互配合,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却不敢有丝毫懈怠。
城下的景象惨不忍睹,东瀛士兵的尸体堆积如山。
一层又一层的尸首相互交叠,有被利箭贯穿咽喉的,瞪大了双眼,口中鲜血不断涌出,有被刀斧砍得肢体残缺的,断臂残肢散落四处,还有那些被巨石砸得血肉模糊的,几乎分辨不出人形。
污血汇聚成了一条条暗红色的溪流,在土地上肆意流淌,浸湿了大地,也将这片战场染成了人间炼狱。
每一次新的冲锋,都会有更多的尸体覆盖在旧的上面,仿佛是死亡在不断地叠加,构建出一座由尸体堆砌而成的恐怖山丘。
战场上,生命如此脆弱,轻易被毁灭。
他们就像一群不知死活的野兽,顽强得可怕,又疯狂到了极致。
在那声声震耳欲聋、催命般的战鼓声中,他们不知疲倦,不畏疼痛,不惧生死,如同被驱使没有理智的牲口,不要命地顺着竹梯攀附,手脚并用,速度极快。
前面的人被城墙上扔下的石块砸中,惨叫着跌落,后面的人却毫无停顿之意,直接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上爬,眼中只有城墙之上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