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兵提着盾牌,冒着流矢乱飞跑了出去,不多时,肩膀上插着一根箭矢跑了回来:“将军,侯营正说,顶得住!”
高胜宪哼了一声,并不意外,:“去,通知三营,派两千人,支援侯伟雄。务必坚持半个时辰,一步不许退!”
:“是,将军。”
须臾,得到生力军支持,车马道上的阵型重新稳定下来,借助地形优势,竟然还反推了几步,车马道上躺满了尸体,鲜血被反复践踏,坡道上形成厚厚一层湿滑的血浆,让北邙士兵竟然站不住脚。
通往城内的通道周围的大火逐渐熄灭,剩下余烬在夜风中忽明忽暗,派去支援的三千人,只激起了一阵激烈的厮杀声,厮杀声始终停滞在一处位置,听起来战局并没有得到任何进展。
元古花发了疯,他在人群中望着城头大旗下的高胜宪,一双眼变得血红,他明白此刻自己的处境,虽然看起来是破门入城,但是大夏士兵的坚若磐石的层层防御,只证明一件事,大夏人对这一场突袭战,一定是早有准备,换句话说,自己的偷袭,是在大夏人的预料之中。
明白归明白,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已至此,除了拼命,别无他法,元族的生死存亡,皆在这一战上,赢,则浴火重生,输,则百劫不复。
元古花心中的怒火燃烧得更加猛烈,他深知此刻已没有退路,每一个北邙士兵的生命都系于这场战斗的胜负。越是愤怒,元古花越是强制自己冷静下来,他仔细观察周围战场,试图寻找一处可以打破僵局的漏洞。
高大的山海关城墙,仿佛难以逾越的天堑,就只有眼前的两条兵马道可以通行,易守难攻。每占领一步,都需要付出大量的性命。观察的越细,元古花越是绝望。
大夏人没有给他留下任何可乘之机,丝毫没有。
战斗看起来混乱,混乱的实际上只是涌入城中的两万北邙骑兵,厮杀到现在,死伤三四成,倒是让这作战的空间宽阔了一些。
元古花深深长吸一口气,判明此刻唯一的生路,就是务必要占领山海关城头,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在元大王的主力到达之前,保证城门控制在自己手里,或许等到大军入城,局面会有所改变吧。
元古花已经没有之前那么自信,这些年他就没有打赢过哪一场仗,连续战败,除了让他的性格看起来变的沉稳之外,事实上也暗暗影响了他之前那种目空一切的自信心。
没有信心的将领,就是无本之源。他在所有的战斗中,只会倾向于一种选择,那就是稳妥,稳妥。不求胜,但求不败。
元古花不再寻求扩展战果,他先是在通道处设立了宽厚的防御阵线,然后才开始下达命令:“全面进攻,务必拿下城头!一边各增加两千弓箭手,全力掩护!号角响起来!全力拼杀,不得后退半步!违令者,斩!”
号角声再次疯狂起来,北邙士兵们在他的带领下,也陷入了一种近乎癫狂的战斗状态。他们不顾自身安危,一次又一次地发起冲锋。那些年轻的士兵,眼中闪烁着狂热与决绝,他们的心中只有战斗和复仇,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在这残酷的战场上,人性的悲悯与善良被彻底抛却,只剩下原始的杀戮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