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不等范仲淹将纯佑抱起来,就被刘轩拉住了手臂。
“范老哥,人之初性本善,纯佑的建议,才会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纯佑的目光在刘轩和自己父亲之间来回观察,瞬间目光坚定,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叔叔,父亲,孩儿认为,报销本身是一个经济问题,许多人会想着从中捞点好处,但就对他们而言,也不过是一二两银子的区别,如果就因为多报了这一二两,就毁掉了他们的前程,多少有些不近人情了。”
“住口!”
范仲淹听完,脸上有些愠怒。
“就算这些人,有才华,但现在就因为着一二两银子,谎报报销账单,将来为官指不定会变成大贪!这是原则问题,刘老弟。”
说完,他面向刘轩,继续说道:“我认为直接取消这些人的会试资格!以正视听!”
刘轩点了点头,也觉得有些道理,但这事不归他管,想了想还是对着身后的薛文正问道:“薛大人以为如何?”
薛文正没想到刘轩会问自己,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啊?”
“问你呢,这些人该如何处理。”
韩琦推了推薛文正的肩膀,提醒道。
“额,臣以为,以范公所说办便可,毕竟会试是人才选举,入朝为官的,为官者,当以清廉为准则,不可触碰红线。”
“行,就按两位说的,薛大人,你是此次会试的主负责人,我不过是总裁和报销一事的负责人,便由你去和官家汇报此事吧。”
“是!”
薛文正双手作揖,躬身应下。
范仲淹这才恢复到原本笑眯眯的表情,拿起笔,在刚才那些提到的学子的名字上,画了圈,随后离开,去取自己的官印。
期间,刘轩发现纯佑的情绪好像不怎么好,当然明白是为什么,笑了笑,揉着纯佑的脑袋说道:“纯佑,我知你在想什么,觉得这不过是些小问题,为何断人前程是吗?”
纯佑目光清澈,看向刘轩,点了点头。
“你能从账册中发现问题,已然是功劳一件,但为官之道上,年纪尚小,一些事情你可能并不怎么了解,你可知,一两银子,对于普通百姓而言,是什么概念吗?”
见纯佑似懂非懂得到样子,刘轩继续解释道:“一两银子,可能是许多家庭,一个月的开销。甚至许多人,一年也用不了十两银子。这还是普遍的现象,他们贪了这一二两,那就等同于,会有一户家庭,少了一个月的开销,饿了肚子,你可懂?”
刘轩类比之下,纯佑这才明白,他内心有些震撼,从小到大,他锦衣玉食,并没有太过了解百姓的难处,这是因为他有个好父亲,母族也是富商。
当听到刘轩讲得这些,心中尤为感叹百姓生活之不易,当下就决定,他右拳紧握,坚定地说道:“纯佑以后一定要做一个为民请命,造福一方的好官!”
听到纯佑的雄心壮志,刘轩倍感欣慰。
“好好好,你以为就得和你父亲多学学,你父亲可是个好官。”
“是!”
纯佑作揖,朝着刘轩一拜。
范仲淹躲在墙后,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也同样,欣慰不已。
随后,他走了出来,在账册的最后盖上了自己的印章,又在上面写道:“有十六名学子存在虚报情况,以此数额先行发放,多退少补。”
时间也不早了,刘轩接过账册,说道:“范老哥,我还得进宫一趟,就不便多留了。”
见刘轩起身,韩琦立马帮刘轩拉开凳子,拱手相送。
“别送了,你们师徒俩应该还有事情要聊,就此别过。有空再来。”
最后一句话,刘轩是对着纯佑说的。
纯佑一喜,学着父亲的样子,拱手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