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承烨不像是他同程槿说的那样无事,他也没在春和宫待太久便被魏安叫走了。
魏安着急忙慌进来,还没出生便被褚承烨眼神勒令住了,立马换了副悠闲的模样向程槿行了礼,最后小声在褚承烨的耳边说了什么,两人便一同走了。
程槿在褚承烨走了之后立马叫了翠竹来,她翻开自己藏在手里的衣袖。
“翠竹,你看我衣袖上是什么?”
翠竹看到程槿袖角的东西立马惊慌失措,拉着程槿的衣袖又仔细看了看。
“是血,娘娘可是哪里磕碰到了?奴婢去叫太医。”
程槿拉住翠竹,心中猜了个差不多“不是我身上的。”
翠竹有些疑惑,扯着程槿的衣袖看,“那这血是从哪里来的?”
程槿沉默着摇摇头,想问翠竹是否看到他身上有血迹的话没有问出口,她沉默了片刻,最后突然抬起头,看向翠竹的方向。
“翠竹,你去打听一下最近前朝是否出了什么事情,或者皇上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的行为。”
程槿话说出去的时候其实心里大概已经有了怀疑的方向,但是她现在看不到,一切也只能依靠猜测。
等待的时间似乎是格外的煎熬,但幸好的是,皇宫里并没有秘密,尤其是像禇承烨这种身处至高无上的地位的人,自然是不管做什么都会被人注意到。
但话从翠竹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程槿还是不敢置信。
跟程槿想的一样,前朝不是像禇承烨说的那样轻松,因为太后和五王爷的死,那些在背后仰仗他们的官员,在他们死后,那些官员势必纷纷倒戈,其中牵扯的一些事情也不得不处理,朝中人互相包庇攀附,打断筋骨连着肉,总不是好处理的。
这些事情就足够禇承烨忙的昏天暗地的,可程槿的病就像是长在禇承烨心间的一根刺一样,他连片刻喘息的时间都不能有,他怕听见程槿要放弃的话,他怕看到程槿无神的眼睛,他答应了要治好程槿,就一定要治好。
他派人广寻救治之法,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消息。
所以他才在听到程槿说放弃的时候情绪那些激动,禇承烨怕真的没有救治的方法。
万幸,天无绝人之路,禇承烨得到了一个秘法,只要找出能解百毒的鬼生,每日两钱煎煮让人服下,再以人的心头血,让中毒之人喝上七日,无论是天下何种奇毒都可解。
这所谓秘方对于禇承烨如同救命稻草一样,至少,程槿有救了。
可这秘方就是传言,这世上也并没有人见过什么所谓的鬼生,就算有,也只生长在荒无人烟的苦寒之地,人生存都难,又何谈找到什么只存在传说之中的草药。
再说药引子心头血,每日早晚都要用刀生生剜出血,第二日伤口还没结痂,便要再次揭开伤口取血,本是疼痛难忍。
那心头血乃全身供养,就算能取出,短时间之内也补不回来,恐怕撑不了七日便要血尽人亡,到时候毒没解,又平白无故搭上一条人命,得不偿失,所以以鬼生辅以心头血解百毒的事情就只是个传言。
可禇承烨不管,他信,只能信,也必须信。
程槿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先是味觉丧失,又是视力,那天程槿在褚承烨的怀里哭了好久,褚承烨确信,她不能再容忍程槿再有什么差错了。
鬼生是褚承烨找到的,他借病休息了几日,快马加鞭三日便跑到了极北方的那一座神山,又在冒着大雪在深山里找了两天一夜,撑着一口气才找到能救命的东西。
是救程槿的命,也是救他的。
这些程槿都不知道,翠竹也没能打听到,只是程槿在听到褚承烨每日用刀在心脏处到剜开口子取血就开始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