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当年的事，杰洛特仍然心有余悸，他看了看杜松，坚定了自己的信仰，又让心情稍稍平复，继续说道：“终于有一天，我经过大教堂的时候，发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事情，那就是，教皇居然在画一副人物画像！他背对着我跪在坚硬的地板上，心无旁骛，并且虔诚无比。画像上的人则面目慈祥，却又孤高疏离，只看了一眼，我就确定，那就是灯塔信仰的神。”

“等一下！”杜松打断了杰洛特的叙述：“抱歉，我记得，灯塔不是没有神灵这样有形的信仰的吗？”

杰洛特郑重地点了点头：“的确，以前从未有过，现在也没有，因为教皇画到一半就突然发起疯来把画给吃了下去，之后我就再没见过那样的事了。不过，正因如此，这件事才变得很可怕，信仰之争从来都很残酷，让一个无形的存在具体化，不亚于颠覆灯塔的根基。而教皇的躯壳内，明显出现了两种不同的声音，一个想要让人重新认识他们的信仰，另一个却极力地阻止着这种事的发生。

从那件事之后，教皇变得习惯于亲力亲为了，他插手很多事，虽然很少露面，却从教皇厅传出来越来越多的纸条。这些命令，互相并不冲突，却有意地在中高级灯塔成员中埋下了矛盾的种子，分裂几乎成为了不可避免的趋势。”

杜松能够想象到灯塔如今的混乱，来自信仰最顶层的分裂不可避免地蔓延到了整个体系，几乎没人能够逃脱。

想了想，杜松又问到：“这件事，会对我们隐藏在灯塔中的其他成员造成影响吗？”

杰洛特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反而是有些犹豫。

杜松大概猜出了他的心思，这是有浑水摸鱼的打算了，他不好完全否认这个想法，却也因为这件事与神灵本体牵涉过深而担忧不已。

“还是先谨慎些吧，如果只是因为单纯的利益冲突而使得灯塔分裂，我们插手没什么问题，但这牵扯到了信仰的本质，很有可能会暴露你们的身份。”

杰洛特的确因为灯塔分裂而兴奋不已，他从这当中也确实得到了不少的利益，但听到杜松的提醒过后，他还是认真地做了些反思。

最后，杰洛特似乎下定了决心，“的确，这很有可能就变成了火中取栗的荒唐事，这样吧，我会尽快组织灯塔里的成员与陛下的会面，是尽快脱身还是煽风点火，一切都到那时候定下来。”

杜松同意了杰洛特的打算，灯塔的分裂让他感觉到了一丝山雨欲来里风满楼的味道，在这个世界中，他自己的力量还是太弱小了，即便加上杰洛特，也还不够看。

让骑士团的人尽快从灯塔脱身，不是没有报团取暖的打算，千年已过，那原本碾压了旧神的骑士们并没有让热血冷却，但也没有了往日的无敌姿态，灯塔分裂带来的冲击，是成为消亡的导火索，亦或是崛起的契机，一切都没法预料。

（今日第三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