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的仓库门大开着,呼啸的狂风席卷室内,带走了火桶释放的微弱热能。
蒙炎安静的躺在地上,他将永远安静。
过不了多久,他会被死死的冻在地面上,只能用铲子连皮带肉才能铲的起来。
他会被两个少年“意外”的发现,然后引来大批的官兵。
这个“谋杀”了上校子侄的罪犯,莫名的获罪,又莫名的死在了他曾羞辱过的人手上。
霍鸣回头看了一眼仓库,小老鼠站在门口注视着他的背影。
“那孩子……真的铁了心要把自己绑在你的贼船上。”
三十二咧嘴笑了笑,不小心呛进去一口飞雪,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
“妈的,”他骂道:“这该死的矿区。”
霍鸣低下头抹了抹雪镜上堆起来的积雪,只盯着前方的路,开口说道:“他觉得我会给他带来新生活。”
“你能吗?”
“我能。”
……
天一亮,獒派内部事变的消息顿时传遍了大街小巷。
不过比起陆曼这个女人电光火石之间吞并了蒙炎的生意这种事,还是矿区军部各所的士兵半夜爬起来凶神恶煞的席卷整个市场及周边区域更加为人津津乐道。
“听说啊,连警犬都牵出来了。”
“警犬?矿坑竟然还有警犬?电子警犬?”
“哈,连电子警犬都能冻趴窝!当然是真狗!”
“真狗!姓余的可真狗!”
“哼,要我说,这破地方要再过二十年,迟早连掉在地上的硬币都得姓余!”
“嗨,老兄,不是一直是这样的嘛!”
矿坑的老百姓们不需要政治,他们只需要吃喝拉撒,然后将富裕出来的热量用来抵抗风雪,这就足够了。
至于他们接受的是谁的统治……这很重要吗?
反正不会更糟糕了。
霍鸣在咖啡厅的地下室里温暖的睡了一觉,他被雪打湿的羊毛帽、靴子和手套也在壁炉的烘烤下重新变得干燥。
这一觉一直持续到下午,他在敲门声中苏醒了过来。
“先生。”扬声器里传来了席穗穗的声音:“陆小姐来了,您要出来吗?”
霍鸣的脑袋放空了几秒钟,才逐渐找回神智。
“好,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出去。”
陆小姐显然指的是陆曼,她的名头今早才传遍市场,下午就到咖啡厅来,是真的打算把自己和霍鸣捆绑起来吗?
霍鸣洗漱了一番,换掉昨天甚至来不及换掉的衣服后,推开门来到了咖啡厅的营业区域。
店里热烘烘的,充斥着甜蜜的气味。在流蜜一般的甜蜜和温暖中,陆曼正在注视着角落里的一群孩子。
她的桌前放了几碟咖啡厅最贵的甜品,就连她杯子里的饮品看上去都色泽不同,看上去是用上了特殊的材料。
这位被称为市场最美的女人裹着件看上去就造价不菲的裘衣坐在那儿,引来了无数觊觎的目光。
霍鸣走近了,脸上还带着困意。
他端起那杯看上去与众不同的饮品一饮而尽,咂了咂嘴:“这是我们店最贵的巧克力。”
“哦,是那位小姑娘给我端来的。”
陆曼转过头来,朝着席穗穗扬扬下巴。
“她是席苗苗的姐姐,大概是为了感谢你照顾她妹妹。”
“我可不算照顾,只是各取所需。”
霍鸣放下杯子:“换个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