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无血蠕动着嘴唇:“穗穗和苗苗的事情,我还没谢过……”
“听着,我其实挺欣赏你之前牛逼冲天的那股子劲。”霍鸣打断他的话:“你之前给我一种——不管欠下多少人情,都有能力偿还的感觉。怎么现在这样了?你之前的豪情壮志呢?”
“……”席无血目光颤抖了一下。
“席无血,咱俩没什么区别。我是个机修师的儿子,自打出生以后,我和首都圈那些少爷小姐们之间的差距,就像你和我现在的差距一样。你觉得这是天堑一般的差距,但我缩短这个差距,仅用了一年都不到的时间。”
霍鸣环起手臂,他觉得有些冷。
“或许你觉得我遇到过什么贵人——确实,我确实抓住过几次机遇。但是机遇是可以创造的,席无血,你也可以选择是否抓住出现在你面前的机遇。”
席无血蓦然抬头。
他看着霍鸣,感觉到胸口揣着的那张“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逐渐开始发烫了。
“我……”他艰难的张开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先生。”
你最好明白了。
第二天一早,三十二来接霍鸣去军事所。
见他呵欠连天,不由好奇的问道:“你昨晚干什么去了?困成这样?”
“……别提了,跟人打哑谜呢。”
三十二嗤笑一声:“一天到晚的花样倒是不少,不是玩拼图就是打哑谜,一个人有800个心眼子。”
“我倒也想每天要么打打牌,要么逛逛街,但谁让我现在车轮子陷在烂泥潭里了呢?”
“什么烂泥潭?獒派?”
“它算一个。”
霍鸣挠了挠额头:“更令人悲伤的是,我发现我自从答应苏葳的话,来到矿坑,就已经算是陷入一个巨大的泥潭了。”
“那我岂不是更倒霉?我甚至还没得选。”
三十二耸了耸肩,把汽车的火点着。
“三十二,咱们得做一定的心理准备了,我有种预感,等到矿坑的军队有超过一半的人沉迷口嚼糖的时候,一定会有什么事发生。”
“你是说,国家大事?”
三十二的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好看了。
这种程度的变化绝对不是哪天突然发生的,或许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病变已经发生了。它生成了一个一个脓疮,跟随着矿坑的脚步,将整个东部地区腐蚀出一个个无法填平的洞。
……
今天的军事所里明显少了一些人。
鲍一海一口气吃了三人份的早餐,连打饭的大叔都没说什么。
霍鸣环顾食堂,没看到邢恒的身影。
往常这小子可是吃饭的积极户,为了蹭暖气,他可以在这里待满整整一个用餐时间段。
如果当天上午没有巡逻或下矿坑的任务,他甚至能捧着书在这里直看到午饭的用餐时间。
“欸,鲍师傅。”
三十二喊道:“你知道为什么突然少了那么些人吗?”
鲍一海微微抬头:“啊,今天军部下来了几个高层官员,点名要走了咱们所的一些士兵——包括跟你们一起进来的那个新兵。”
“为什么呀?晋升?还是调离岗位?”
“我哪知道。”
鲍一海左右瞥了两眼:“要人倒是很有讲究:岁数大的不要,家离的远的不要,上次的思想品德课得分高的也不要,还有一个要求,军事训练的成绩不能太差。”
霍鸣和三十二对视了一眼,从兜里摸出盒香烟递过去。
“你资历老,多说些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