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时羽往外蹿的比兔子还快。
危时卿看着危时羽的背影骂了句“臭小子”。
待殿门重新被外面的侍卫关上,危时卿摇着头与危时宴道:“三弟性子跳脱,你也是他兄长,日后要拿出兄长的威严来,该打还是要打。”
危时宴思索一二,点头应下:“好。”
危时卿眼中笑意越发浓了。
他看向殿外的阳光。
父母,兄弟,爱人,子女。
他何其有幸。
……
诚王老太妃晌午打了个盹儿,醒来后倒是想起一件事来,见于明珠安安静静的坐在罗汉塌上拿着绣棚绣着花。
看上头的仙鹤图样,想来也应是给她做的物件。诚王老太妃满意的开口叫道:“明珠啊。”
于明珠立马放下绣棚,起了身:“老太妃,您醒了?”
她越过丫鬟,主动去扶诚王老太妃起身:“外头日头微斜,不冷不热,我一会儿陪您出去走走?”
诚王老太妃慈爱的笑着:“好孩子,不急……我倒是想起一桩事来,你与福绥郡主是有些渊源的,是吧?”
骤然听到“福绥郡主”四个字,于明珠神色微微一僵。
但她很快便恢复了正常,甚至还带了几分苦涩意味的抿了抿唇:“……要说渊源,也算吧。到底也是我欠了郡主,占了郡主十数年的亲情。眼下虽说已经悉数还了郡主,但总觉得还是有些不够。”
于明珠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
诚王老太妃却好像没听出来于明珠语气里的黯然一样,她笑眯眯的点头:“既是如此,郡主又刚回京,你何不给郡主下个帖子,邀请她来府上一叙?”
于明珠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她,给喻杏杏下帖子,邀她来诚王府一叙?
于明珠第一反应就是想拒绝——她跟那个喻杏杏隔着深仇大恨,有什么好叙的!
尤其是,喻杏杏眼下正鲜花着锦,春风得意,她才不想去看喻杏杏那个嘴脸!
但于明珠稍稍一顿,却是微妙的反应过来。
等下,眼下她过得也不算差,凭她的本事,她当上了老太妃的干孙女,又哄得四皇子决定继续履行婚约——
她过得也不比喻杏杏差!
这种时候,不正是应该跟喻杏杏好好展示一下,她过的也很好么!
再说……
于明珠不动声色的看向诚王老太妃。
诚王老太妃不会平白无故的让她邀请喻杏杏来诚王府。
定然是有她的目的。
不管怎么说,一定是奔着要利用那个喻杏杏去的。
不然,诚王府大可光明正大的下帖子邀请喻杏杏。
于明珠心思弯弯绕绕,最后脸上显出几分忧伤又挣扎的神色来:“太妃有所不知,我与郡主,其中种种,误会极深。但,既然太妃您都开口了,我自然无不从命,下帖子去诚挚的邀请郡主过府一叙……只是郡主来不来,便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诚王老太妃慈爱的看着于明珠,拍了拍于明珠的手:“我都知道,你去请便是。”
于明珠眸色微闪,低头应是。
但她却并非是自己一人去的。
——于明珠要出门去喻家下帖子邀请杏杏那日,却是不巧与前来诚王府探望她的四皇子危时步撞了行程。
危时步表示,这次二皇兄能平安回京,福绥郡主有天大的功劳。既是如此,他便与于明珠一道过去,也好表达一下感谢之情。
于是这对未婚夫妻,便一道去了喻家。
杏杏本来听说于明珠来给她送请柬,她第一反应就是,这于明珠是不是嫌日子过的太舒服又想搞点事出来,不见!
但丫鬟犹犹豫豫的把四皇子也在的事一说,杏杏“啧”了一声,还是让人把他们请了进来。
倒不是说杏杏怕了四皇子。
主要是,这四皇子怎么说也是危时宴的弟弟,她总得看在危时宴刚回京城还没几日的份上,给那四皇子一丢丢的薄面。
更何况,这几日,京城里那些流言蜚语杏杏也听说了。
这里面要是没有像四皇子这样心怀叵测的人在推波助澜,她倒立走路!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这四皇子,杏杏还是要见上一见的。
于明珠,充其量只能算是捎带的。
既是皇子来府,喻家还是赶紧收拾了下,开了正门,迎了四皇子进府。
卫婆子喻老头等人都出来相迎行礼,四皇子赶忙搀扶:“两位不必这般客气。郡主帮助我二哥平安返京,也就是我的恩人,两位又是郡主的长辈,自是不必这般多礼。”
这等面上的客套话,卫婆子跟喻老头才不会当真的。
不过,他们也不会直接打四皇子的脸,笑呵呵的把礼行完,这才请四皇子挪步正院。
于明珠跟在危时步后头,也被喻家礼让着进了正院。
对于明珠这个人,喻家虽说不耻,但眼下于明珠跟四皇子一道过来,这就代表着于明珠的另外一层身份——未来的四皇子妃。
喻家眼下正是烈火烹油,哪能在这种时候打了皇家的脸。
等四皇子于明珠到了正院,杏杏差不多也过来了。
杏杏屈膝行礼,平和的看向四皇子:“……四殿下找我有事?”
危时步起身对着杏杏便是深深作揖:“还未来得及谢过郡主,助我二皇兄平安归京。”
若是杏杏不知道这危时步是个什么人,说不定还觉得他真是个好弟弟。
可偏偏杏杏猜到了眼下京城的流言蜚语中,定然也有这危时步出的一份力,这会儿又搞这种作态……杏杏轻笑一声:“四殿下真是客气了啊。”
危时步正色道:“事关二皇兄安危,再客气也是应当的。听说二皇兄在外吃了很多苦,郡主这趟也是很不容易吧?”
杏杏听出来了,这危时步是打探消息来了!
杏杏顿了下,又看向一旁的于明珠。
这两口子,还没成亲就一个比一个讨人厌。
这四皇子是来打探消息的,那这于明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