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六问:“校尉,你说留在营里的家书是不是都发了?”声音里有点闷。
苏如画听出有异,去看他的脸,眼睛居然有点红,“你这咋了?”
“我都出来多久了?不说还好,说起来就真有点想家了。”总是装出一副纨绔作派的霍六居然也有这种时候。
苏如画看了好笑,自己其实也有点想娘,还有家里那一窝孩子。
钱六拿着干粮和热水过来,正看到霍六的样子,不由得就顿了脚步,真是白日见鬼,这还是那个六爷吗?
苏如画看到钱六过来,招招手,“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问问营里家书是不是能发出了?”钱六站在两步外,没敢靠前。
“我猜差不多,怎么都急了?”苏如画看钱六后面站的马材、云天和其他百夫长。
众人点头,云天说:“能不想家吗?过年了……”
噼噼啪啪,噼噼啪啪……
苏如画没听清云天说什么,突然就听到远处有声音连珠炮似的炸响,一时没反应过来是干什么。
苏如画问:“这是……”
钱六把热水干了,朝苏如画嘿嘿的笑,“我就知道,校尉把过年的事忘了。”
啊!苏如画张大了嘴,过年了呀,“今天吗?”
云天两手拢在袖子中,“今晚就是除夕了。”
苏如画吸一口气,头一次在外过年,居然还是带着几百人,在路上,“把商队的人请来一下吧!”
没一会儿,商队的人,在短髯的赵丰仓带领下,过来几人。
苏如画从马车上跳下来,“请各位来,是想问个事,”这事着实不好意思,过年这么大事自己给忘了,“请问各位可在路上过过年?”
赵丰仓一脸我就猜到的得意笑容,“极少有,通常到年下就歇了。校尉怎么了?”
“我没在这种情况下过过年,还带着这么多兄弟……”苏如画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了。
赵丰仓问:“校尉是没准备吧?”
“准备什么?”苏如画一脸茫然。
“年下自是人心浮动,少不得一场吃喝压去思乡。”赵丰仓哈哈大笑,有什么事是一顿肉不能解决的?
苏如画觉得自己脸红了,磨磨牙,“真是忘了,什么准备都没有。”
“那倒是不打紧,”赵丰仓大手一挥,“若校尉不嫌弃,咱们官商一处过。”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不知道怎么感谢才好。”苏如画心下道,这人可以交,真是汉子。
且看他有没有胆,有胆就给他指一条没人走的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