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尝尝这个……”
苏如画来者不拒,把一桌子佳肴尝了个七八分,水县令不说,她也不催。
水县令忽然抬手挥了挥,眼瞅着两旁丫鬟仆身纷纷退下。
直到所有仆役都退了出去,整个二堂都看不到人了。他才开口:“参军,没人了,把话说在明面上了吧!”
苏如画不解,自己还有什么没拿到明面上来讲的吗?自己都不知道,总不能和他说要拿陈粮与汗人换肉吃吧?不知道小县令到底指的是什么,只好故作深沉,又吃了几口那个味道很好的酱骨。
水县令一旁看了好一会,还不见参军开口,只好自己开了口,“参军还是不好说吗?这事不是经本县一个人的手,太多也给不了参军,一成怎么样?”
苏如画这下听懂了,心下好笑,原来水县令以为她换陈粮是为了中饱私囊,在这谈怎么分赃。
却也知道不顺着他的话说,自己怕是见不到大粮商。于是道:“实不相瞒,某对一分是多少没什么概念,麻烦县尊报个实数吧。”
“这——总得要看到底是换多少粮才能有实数。”水县令面上做难,手上紧着几个苏如画爱吃的菜,开始给她布菜。
“哦,这样啊!余下八十万粮都换了。”苏如画大大咧咧吐出一块骨头。
“那是要换多少口粮,换多少饲料粮,换多少废粮?”水县令布着菜问。
哦!苏如画心中惊叹,门道还真多!口粮应该是虽然差些,但人还能吃的;饲料粮应该是掺了怕是有半数谷糠的,只能喂牲口的;那废粮又是什么?
不懂就问,反正水县令也知道自己是此中新人,“废粮怎么讲?”
“总有一些正常的损耗,例如运回去的路上遇袭……废粮可以直接给汗人,就算没有遇袭,也可以算在他们身上,半路处理了就是。”
“好手段!”苏如画不得不拍掌,这都怎么想出来的?
“这也是和参军过了明路才能这么问,之前可都是口粮,就算动了别的心思,也没敢加了别的粮在里头。”水县令陪着笑。
“听县尊这么说,某倒是心疼那些被汗人劫去的粮了,早知道准备些沙土好了。”这是苏如画的心里话,抢走那些确实可惜了。
水县令听了摆手,“不不不,不能全用沙土,总得是粮,再陈也得是粮多,全是沙土,他们劫去看不对,转身又会回来再劫一次。”
苏如画点头,“说的是。”只可惜这么了解汗人怎么就没用在正地方。拱手道:“受教。”
“不知,可不可以带某看看这些粮都什么样?”苏如画又起了好奇的心思。
“这个倒是好办,义仓里便有陈年的口粮和饲料粮,废粮也可一起弄去两袋给参军看看。只是……”水县令话说到一半停了。
“什么?”苏如画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放下了手中筷子。
“参军可定下每种粮要多少了?”
“准数某还得再考虑一下。”多少人,多少马,人吃多少,马嚼多少……这个苏如画还真不知道,这个得问问钱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