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舍馆里烛火明亮,金凌和蓝思追三人正在兴奋的议论着两个月以后的忘羡大婚。
一阵轻微的敲门声,略有些停顿,似乎敲门的人在迟疑。
“怎么是你?你来作甚?”蓝景仪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口一脸拘谨的箫郁有些惊异,更是没好气,直接堵在了门口,根本没有让箫郁进来的意思。
“我……我……想……”
“你想什么?我大舅舅你也见过了,怎么还不回去?”金凌闻言更是一脸不耐烦。
本来就有些胆怯的箫郁更是紧张的咬着嘴唇,不敢轻易开口。
“景仪,你们不要这样!魏前辈不都说了吗,跟他没关系。”蓝思追走上前拉了一下蓝景仪手臂,随即向箫郁温声道:“箫宗主,你有何事找我们?”
“我……我想求你们一件事。”箫郁低着头,小声道。
“呦?你现在都是家主了,还用得着求我们?”蓝景仪又忍不住讽刺。
“景仪,莫要如此。”蓝思追有些无奈,随即又叹了口气,侧过身子,向箫郁道:“箫宗主,有什么事进来说吧。”
蓝景仪虽然一脸不快,但也是没再阻拦。
箫郁小心翼翼的一脚踏入,看了看一脸盛气凌人的金凌,咬着嘴唇,犹豫了片刻,方才鼓足勇气……
安静的夜晚,随着箫郁的语音落地,金凌率先叫了起来:“你竟然想打我舅舅的主意?他才不会同意,你吃了豹子胆了?”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也是想给魏爹……前辈惊喜吗?你们……你们刚才不也是在谈论这个事情吗?”箫郁连忙紧张的解释。
“那又如何?干你何事?”金凌依然一脸傲娇道。
蓝思追却是一脸认真,似乎在凝思。不多会向箫郁温声道:“箫宗主,你真的能做成?”
刚刚被金凌挤兑的满脸通红的箫郁闻言,立刻连连点头道:“思追哥哥,你相信我,这可是我的看家本领,你尽管放心,魏爹爹和蓝爹爹一定会高兴的。”
蓝思追想了想道:“景仪,我觉得这个主意很好。金凌你不是刚才也绞尽脑汁想给魏前辈惊喜吗?我觉得箫宗主的这个主意甚好。”
金凌抿了抿嘴,似乎不情愿。须臾又依然绷着脸,道:“思追,我只信你,你要是说可以,我就答应。”
“金凌,我觉得可以,我们不妨一试。”蓝思追一脸坚定。
金凌嘟了嘟嘴,道:“好吧,既然你说行,那就照你们说的办。”
箫郁刚刚紧张的脸庞,立时隐隐兴奋。
金凌有些不情愿的瞥了箫郁一眼,忽然又有些略略不自然道:“那个,既然你说让我们都去帮忙,你……要不要也……叫上虞诺,多一个人不是多一分力量吗?”
箫郁闻言,连忙道:“嗯,当然不能少了虞诺姐姐,我会把我们虞氏的修士都叫上,保证没问题。”
“那,好吧!我舅舅这边交给我了!不过先说好,我这样做完全就是因为我大舅舅啊,不是因为其他的原因。”金凌依然一脸傲娇道。
蓝景仪撇了撇嘴道:“此地无银三百两,口是心非,我看你就是想见人家虞诺了吧?”
“谁?谁……想见她了?蓝景仪,你莫要乱说,我就是想让我大舅舅高兴。”金凌一伸脖颈。
蓝景仪撇了撇嘴。
蓝思追则是一脸笑意。随即又向箫郁道:“箫宗主,到那天,你想具体要怎么做?不如现在就给我们说说?”
蓝景仪和金凌闻言也是不由自主的看向了箫郁。
得到了认可,箫郁立时一脸兴奋,兴致勃勃的开始滔滔不绝。
暗夜中,乳白色的窗棂上映出了几个凑在一起叽叽咕咕的脑袋。舍馆里不时响起了几人的惊叹声和隐忍的笑声。
雪后的冬夜,寒意袭人,却也是清新怡人。
寂若无人的白雪皑皑中,却不时的响起魏无羡爽朗的笑声,和不停地喋喋不休……
“蓝湛,这下好了,以后我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大声说话就大声说话,想喝酒就喝酒,还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思授课。真是太好了,这才是人该过的日子……”
“蓝湛,我想好了,今年教学我要带那些小子们去云梦!我要教他们除水祟,顺便摘莲蓬,划水,还可以去偷那个老头的菱角。今年我一定好好报仇!蓝湛,你不知道,那个老头拿竹竿子打的我有多疼?就只是偷了他一些菱角而已,至于吗?”
“蓝湛,你说我要是带一群小孩子到兄长后山去打山鸡,叔父知道了会怎样?会不会直接气的晕过去?哈哈,我估计他会后悔的吐血!”
“蓝湛,还有,还有……”
绵延的石阶小路上,魏无羡一边悠闲的转着陈情,一边倒退着滔滔不绝,以及不绝于耳的开怀大笑。
全程不发一语的蓝忘机珀色的眼眸盛满了宠溺和怜爱。
“啊……”只顾着兴奋的魏无羡脚下一滑,直接向后栽倒……
当然无一例外,随着蓝忘机的出手如电,一把将魏无羡拽进了自己怀里。
“魏婴……”磁性低沉的声音说是责怪,更多的是爱怜。
被紧紧揽住的人,不仅没有丝毫愧色,反而就势一把揽住了蓝忘机脖颈,蜻蜓点水般的触了触某人嘴唇,低声道:“含光君,你说我这算不算主动投怀送抱……”
随着腰部一紧,已经被人紧紧箍住,双唇也已经被整个含住……
静室,银装素裹的夜色中,古色古香的房舍更显清新典雅。池堂中两只丹顶鹤正羽翼收敛,紧紧的窝在一起,似乎在相互御寒,又似乎在相拥而眠。整个院落仿佛一幅山水画,每一处都透露出淡淡的诗意和温馨。
静静的伫立在院落里,魏无羡刚刚的调笑打诨早已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竟然是心里莫名的微微颤动。
一别经年,再次回归,熟悉的环境,熟悉的气息,物是人亦在,欲语泪先流。
一年前的那个夜晚,自己形单影只的身影仿佛被整个黑暗吞噬。当时的雪花很冷,但是冷不过自己那颗悲凉落寞的心;寒夜很长,却长不过自己心里深入骨髓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