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分不清楚。
杨子铭运转文气修复体内伤势,刚才最后一击虽然彻底击垮了白元禹,但白元禹的内力反噬也给他造成了严重的影响。
此刻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脉络之中的文气正在不断的窜动,无法凝聚,像是被白元禹的内力彻底毁去了经脉一般。
但事实上并没有,只是因为白元禹的内力太过强悍,以至于杨子铭无法在一时之间将它们全部驱散。
耳听祝明飞与白彦之言,杨子铭一边运功疗伤一边缓缓道,“今日事毕,唐国事了。”
“倘若唐皇兀自独断专行,二位要为我做个见证。”
杨子铭在来林南城之前便已经计划好了一切。
唐皇既然敢在暗中捣鬼,那他也就没必要继续给唐皇面子。
所谓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
仁义也是相互的。
杨子铭虽是儒生,但绝对不是腐儒。
每个人心中都要有一杆秤,是非曲折,恩怨黑白需要一一分辨清楚。
杨子铭知道,唐皇或许并不是整件事的幕后主使。
可是他纵容临溪剑派的所作所为,却已彻底伤了儒家之心。
他杨子铭身为儒家首主,若不能为儒家讨要一个公道,那后世之人该当如何评说自己?
而当世儒生又会如何看待自己?
儒家还能否继续传世?
祝明飞往前踏出一步,看着即将咽气的白元禹道,“唐皇以为利用这个所谓的剑圣就能牵制你,但谁能想到而今连他也败在你手下。”
“我想唐皇当不至于如此愚蠢,谁还不会见风使舵呢?”
这时,白彦忽的道,“我替他收尸。”
话音落下,白彦一步来到白元禹身前,奄奄一息的白元禹此刻早已失去剑圣之姿。
深陷眼窝深处的眸子黯淡无光,呼吸变得极其微弱,已然无力回天。
“知道吗?”
“其实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置你于死地,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阻拦文道。”
“为一己私怨而对千万人族视而不见,自作孽,不可活。”
白彦第一次说这么多话,大抵是因为情绪到位。
白元禹微弱的目光看着白彦,嘴巴一咂一咂,好像是要说什么,可是却没有声音传来。
白彦看着他,微微叹息。
而这时,白元禹的眼睛终于闭上,呼吸消失,再无任何动静。
祝明飞上前道,“临溪剑派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如果没有,一并毁了吧,免得再生出祸端。”
白彦知道祝明飞所言乃是临溪剑派三剑客。
此三人乃是杀死林南城儒家弟子的直接凶手,而今白元禹虽死,但这三人却不见了。
如果不将这三人找到,说不得他们以后会不会继续寻儒家弟子报仇。
这对儒家而言自然不是什么好事。
这时,杨子铭忽的道,“他们没那个胆量了,算了吧。”
“白兄,他怎么说也是你师傅,入土为安吧。”
杨子铭忍着胸腔内的的伤势,缓步上前,看了一眼白元禹后道,“夫子还在等我们,事不宜迟。”
白彦欲祝明飞均是点头。
白彦将白元禹安葬完毕,立了一块碑。
他思考再三,最终在碑上刻下,“剑圣,白元禹之墓。”
他既未提及临溪剑派,也未提及恩师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