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与白彦均是白元禹捡来的。
所以白元禹才会给他们取相同的姓。
而在白彦离开临溪剑派之前,便是他最为照顾白衣。
所以即便此刻站在了对立面,白衣对白彦仍旧抱着一丝感恩之心。
只是这种感恩之心不知能维持多久,也不知会在何种情况下彻底崩塌。
唯独剑寒凌霜没有说话,一双冰寒的眸子只紧紧的盯着杨子铭。
他感觉得到杨子铭的气息。
因为杨子铭并未刻意隐藏自己的文气。
杨子铭看着这三人,原本充满胸腔的愤恨一时间竟全都消散于无。
这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
当亲眼看到与你有深仇大恨之人,当你真正要与他了断一切恩怨之时,其实那时候心中的仇恨已然不复存在。
剩下的,只是生与死而已。
杨子铭从不怕死。
他只是不想死。
似乎任何人都是如此。
任何人都可以说自己不怕死,但任何人似乎都不想死。
这也就是为什么会有蝼蚁尚且偷生,遑论人乎之说。
杨子铭心中也是极为清楚,任何文道传承都必定会遇到莫大阻力。
正如当初殷明要在唐国考取功名,以文道入仕一般。
那时候要阻止他进入仕途之人不在少数。
可殷明历经重重艰难险阻,最终还是挺了过来。
而今,当儒家面临这种艰难险阻。
杨子铭知道,自己所能做的,只是和殷明一样,跨过这些山水,面对更为高难的境界。
于是,他往前一步,束手而立,一股浩然文气涌向四面八方。
“尔等便是杀害林南儒家书院众人的凶手?”
杨子铭淡淡问到,眼神之中带着一股不置可否。
白衣见白彦并不理睬自己,吃了个闷瘪,当即无言。
顾久听得杨子铭之言,再看见杨子铭身上的气势,当即冷冷一笑,讥讽道,“不过几个书生而已,杀了便杀了,那又如何?”
“邪魔歪道,一律杀无赦!”
话到后半截,顾久的声音变得冰寒无比。
杨子铭闻言,淡淡点头,手中湖笔缓缓出现,“杀人偿命,古来有之。”
话音落下的瞬间,杨子铭已然出手。
只见湖笔在牌坊前划出三道弧线,儒家真义,“仁义礼智信”六字顿时出现在虚空之中。
一股浩荡文气霎时间汹涌澎湃,临溪阁前的涑水河顿时掀起万丈波浪!
“雕虫小技,休得放肆!”
眼见杨子铭露出这一手,顾久哪里容得,当即拔剑出鞘,剑锋横掠千丈,将河水波浪一削而没。
可就在剑锋出手的瞬间,“仁义礼智信”六个大字却已压至他的头顶,滂沱文气顿如无边大山一般重重坠落!
“噌!”
就在这时,剑寒手中的寒霜剑闪着一点寒芒而至,破入文气之中。
“仁义礼智信”六个大字一时间竟被冻在虚空,再无法动弹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