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苓能有这个想法,说起来还多得宋旺,要不是他提了一嘴儿断绝书,她还真没往那个方向想。
但这话着实有些离经叛道,张氏也赶紧地捂住云苓的嘴,生怕她遭了怪罪。
“阿娘,是那个宋家的仆人说的,他说只要有能证明两房断绝关系的东西,他们的事自然就与我们无关。”
张氏当然记得,只是给她十个胆子她也是不敢提这事的,虽说她的公爹因这事恼了大房,可毕竟血浓于水,她作为一个儿媳妇,断是不敢从中说嘴的。
云老娘听罢,也不敢吱声儿,若离了大房自然是好,可要是没有老头子点头,到了地底下去面对列祖列宗,她可没脸见。
云老爹眯着眼不知是在想的什么,但刘氏那头听到这话却有另一番盘算,三百贯于他们而言无疑是天大的数目,而且两家闹的这么凶,日后见到怕是连招呼也不会打一个,
既是这样,那这血缘关系断不断的,有什么稀罕的,只要三房能出这个钱,她和云大能够立马签字。
云大刚才被泼了一脸水,又不见往日给他低头奉承的老三出来给他赔罪,自是恼怒,恨不得赶紧拿了钱就走人,自然与刘氏不谋而合。
“只要你们能拿出三百贯,我们大房就立马按手印与你们三房断绝关系,自此之后各过各的,就算是沿街乞讨,都不会讨到你们的门前来。”
云老爹心中的那根弦一下子就崩了,是他们先开的口,这下就算列祖列宗来算账,也得从他们大房算起,他松了一口气看向云老娘,“你怎么看?”
见云老爹松口,云老娘欢颜,但很快就又皱起眉头,“这断是可以断的,只是这三百贯哪里找?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一家子沉浸在能撇开这狗皮膏药的喜悦,却又很快发起愁,唯独云苓将他们都拉到菇房里,把声音放到最低确保外头刘氏听不到。
“阿翁阿奶,糊涂糊涂,当初他们可没有问过你们的意见就将姑卖了收钱,我们自然也可以不听他们的意见直接按着他们盖手印。”
对啊,他们怎么就想不到呢,这办法虽流氓,但胜在好用啊,更何况对付流氓不用流氓的方式,还想以理讲和不成?
而且三百贯,那可是三百贯,假如他们有的话,那也是他们的钱,要花也是他们来花,关旁人何事。
张氏摸了摸云苓的脑袋瓜,又想起这小家伙上次大骂刘氏,好像一点儿都不像她和胜华,脑瓜子灵活,嘴又损,估摸着跟夏姐儿多,学了去。
这可不算是坏事,女子可柔可刚,能保护好自个儿不被人欺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云苓这个提议得到一众赞同,云胜华从城里回来后,得知刘氏要三百贯,便嫌弃地瞥了她一眼,他一个月才三贯钱,云苓此前没有养菇赚钱的时候,一家吃喝下来也存不到多少,亏她还敢狮子大开口。
刘氏和云大跟着云胜华进屋,张氏往桌上放好笔墨纸砚,云老娘开声道:“华哥儿,你就按着你爹和你大伯的话把两家的断绝关系书给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