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古时建筑偏矮，登上灵台顶楼，突然有一览众山小的感觉。而留香院的内部地形，则一览无余。许桢仔细查看，几乎忘记了身边的美人。

蔡文姬以为他对自己上次的问话难以介怀，轻声说道：“许公子是否很讨厌文姬呢？”

许帧一愣，忙回道：“在下没有，只是第一次站在这么高的楼上，突然被远处的风景吸引。”

蔡文姬循着他的眼光看去，不禁掩嘴笑道：“许公子莫非是在看留香院？”

许帧见被对方识破，忙转过身来，急忙解释道：“我只是觉得洛水很美，所以一时出神。你不觉得它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吗？”

蔡文姬眼睛一亮，呆呆的说道：“好一句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真是绝妙好辞啊。”

许帧其实很惭愧，这是多年后曹植写的《洛神赋》中的名句。不知道此时他先说出来，以后曹植还会不会用这一句，但愿曹植没有听说这句话。

很快蔡文姬又调皮的笑了起来：“许公子经常去留香院吗？可见过京城第一美姬雪蝉小姐？”

许帧尴尬的说不出话来，他实在没有想到汉代的女子如此开放，和明清时的大家闺秀是天壤之别。

蔡文姬见许帧窘迫，反倒很惊讶，喃喃自语：“难道传言都是假的，我以为许公子经常去呢。据说这雪婵小姐容貌甚美，可以说惊为天人。只是她对客人十分挑剔，寻常人家根本瞧不上眼，所以只有少数人见过真容。文姬也很想见呢。”

许帧忙说：“传言是真的。不过我倒不知道留香院有这样的女子。”

许帧搜肠刮肚也记不起来穿越前这具身体的记忆，但是他很高兴的是，能知道这么重要的情报，今天也算值了。

蔡文姬笑道：“人家根本瞧不上你。”

许帧尴尬的脸都红了，他慢吞吞的提醒：“文姬小姐，在下和你似有婚约在身。”

蔡文姬闻言也收起了笑容，厉声说道：“婚前随便你吧，男人都如此。但是婚后如你还去这种地方......”

许帧听到她说得严肃，也小心翼翼的问道：“会如何？”

蔡文姬扑哧一声大笑起来，说道：“还能怎么样？要能怎么样，这留香院还能开得起来吗？”

许帧为这个时代的女子突然感到心酸，纵使娘家家世显赫，纵使美如天仙，纵使才华横溢，也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在这个男权世界，只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于是他很认真的说道：“我答应你，婚后如我还去这种地方，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蔡文姬似乎有点感动，这时代很少有男子会这么尊重女子。她又关心的问道：“清远，被曹操罢官，是否让你难堪呢？”

许桢见她直呼自己的字号，知她对自己已非常亲近“多谢美女关心。我已经竭尽全力，结果如何不是我能决定的。”

“美女？”蔡文姬脸色微嗔，说道：“这个词多用于形容风尘女子，用在我的身上，是否太轻佻了？”

许桢忙道歉：“抱歉，是否应该说你很窈窕才对？”

蔡文姬旁若无人的大笑起来，笑容爽朗，一看就是至情至性之人。

她又见许桢看着自己，也不做作，大方的说道：“你真是风趣。”

她又如大梦初醒一般，用她的粉拳敲了下头，说道：“差点忘记重要的事了。家父那日回家，连说你真不错。一问才知是说你和典韦的比试。家父说你虽败犹荣。我感觉他不会因此取消你我的婚约。”

许桢以为蔡邕会因为他被罢官而轻视自己，没有想到却相反，自己真是小看蔡邕了。

“文姬小姐，你经常来这里吗？”许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