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并不是全部原因。
但这些就不必全跟齐王殿下说出来了。
齐王也没多想,他当然知道傅霜知如今的状态,方才那句话也不过是习惯性地随口一说,因此并没再多说什么,又关心地询问了几句近况,再交流几件如今朝堂上最着紧的公事后,他才终于想起什么似的,将傅霜知进来前便在看的信拿出来。
“呶,虽然你可能已经知道了,但也不妨再看一下,你那个小娘子,可真是……有勇气啊。”
他说着,声音里有着赞叹,也有些不以为然,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试探。
傅霜知仿佛没有察觉他声音里的情绪,目光都没有丝毫波动,仿佛齐王在说什么不相干的人一般。
直到齐王将信递给他,他轻轻地展开信纸,动作不徐不缓。
这封信自然便是秦天举寄来的。
作为齐王嫡系人马,秦天举固定时间写信寄往京城,当然,普通的政务汇报引不起齐王什么兴趣,毕竟朔方只是一个小县城,除非蛮人进攻,不然根本不会发生什么能让齐王殿下舍得投去目光看一眼的事。
而这封信之所以能够被齐王这般仔细看,便是因为秦天举在信上写了鹿野最近的举动。
主要是带着几百士兵——没有写那几百士兵里有一半是她自己训练出的女兵之事——到处帮临近城镇抵御蛮人侵扰之事。
之前的也就算了,如今连坐拥五万守军的陷山都要她去帮,而那个陷山守军却明显不是个好相与的。
秦天举的想法向来很单纯,虽然为齐王效力,但他向来也一直将傅霜知和鹿野当做朋友,因此写这封信,主要还是为鹿野邀功和抱不平的,因此丝毫没有隐瞒那陷山守军过去的所作所为,同时又重点阐述了鹿野多么的傻,明明得不到什么好处还巴巴地去帮人,如果这次有什么危险,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云云……
秦天举写了那么多,但重点却只有一个。
鹿野,要带着仅仅几百士兵,去一个守将并不欢迎她的地方跟蛮人火拼。
齐王可是亲自去过北地的人,知道北地守将拥兵自重、山头林立的情况多么严重,所以也知道,鹿野这么一去,面对的危险绝对不仅仅是蛮人,更危险的,反而可能是那些同为魏人之人。
所以齐王说鹿野有勇气。
语气里有赞叹,也有不以为然,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试探。
他紧紧盯着傅霜知的反应。
傅霜知看完了信。
将信纸折好,又放回齐王面前的桌案上。
“她心思一向简单,那陷山县令向她求救,她便去救,不失仁义,却未免过于鲁莽。”他淡淡说道。
话里有褒有贬,十分客观的样子。
齐王瞥了他一眼。
这样的评价自然很客观,但问题是,他评价的那个人,是鹿野。
是跟他共患难过的“妻子”。
齐王突然笑了。
而后话题骤然一转,开口问道——
“长宁最近逼得很紧吧?还有许多其他贵女,我听说,最近许多人都为了自家女儿打听你呢。”
傅霜知翻动的眼睫微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