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猪，厨子杀的尽兴，工人们看的高兴，不知道是不是有作秀的因素在里面，五头猪从中午的时候开始杀，足足杀到了下午临近下班的时候，才杀完！

在小广场上围观杀猪的工人就没断过，车间里的工人麻利的干完手里面的活计，便会呼朋唤友的溜出来看会杀猪，这肉暂时又落不到他们嘴里去，真不知道他们看的个什么劲！

不过，这猪，给了轧钢厂工人大大的希望，却是实打实的，现在全厂工人讨论的问题几乎全都是关于那五头猪的事情，大家伙都在议论过年的时候自己能够分多少福利，福利是按照人均发放，还是按照职务高低发放等等，总而言之，因为这五头猪的存在，原本还死气沉沉的轧钢厂，顿时便充满了活力。

此时，办公楼的小会议室，杨开成，李建设，还有几名轧钢厂的大领导，在皱着眉头吧嗒吧嗒的抽着烟，看屋子里面的这烟雾浓郁程度，这些个领导们应该是抽了有一会了，都特娘的属烟筒的。

“这没有物资的时候，头疼的要死，害怕工人闹事！”

“这有了物资，却还是头疼，生怕一个分的让大家伙不满意了，工人还会闹事！不患寡而患不均啊！”

坐在主座上的杨开成，又给自己点燃一支特供香烟，嘟嘟囔囔的说着，这猪肉是杀出来了，数量也基本上固定了，下一步该考虑的事情就是怎么分了，这如何分猪肉可是一门大学问啊。

肥膘和五花肉不能一个档次吧，有肥膘谁愿意要五花肉呢！

五花肉和精瘦肉又不是一个档次吧，有五花肉谁会要精瘦肉呢？

还有下水和大骨头，这些东西怎么分，如何分，怎么着能够让大家伙全都满意，这可是一个妥妥的技术活。

“这猪已经全都杀出来了，过了秤，五头猪连皮带骨的一共是一千八百多斤，这小两千斤肉可不是咱们自个的！要不是大领导的那一通电话，咱们可拿不下这些猪，各大粮厂，粮站，可等着咱们的猪肉呢！还有就是各个兄弟单位，大领导那边，也都需要猪肉，总不能过个年的，让大领导连口猪肉都吃不上吧！粗略的估计，咱们手里能够动用的猪肉，也就一千三四百斤左右，全厂一万多口子人，要是平均分下来，一人也就一两多肉！”

“哎，五头大肥猪，看着不少，但是这一平均下来，也就一人一口的事情啊！还是少，太少了！”

杨开成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着痕迹的看了看藏在角落里面装死的的杨飞扬，杨飞扬刚刚从杨家村回来没多少时间，今天的杨飞扬可是被热情的村民，亲戚们轮着灌了起码三斤多白酒，从上午一直灌到下午，老头都费了仨，农村自己家酿的地瓜烧，后劲可足！即便是杨飞扬，在不使用内力消化掉酒精的情况下，也有些晕乎。

此时的杨飞扬浑身酒气，一门心思的装死人，他已经做的够好了，够多了，这次会议杨飞扬不打算说一句话，不打算再拔一根毛！

“咳咳！老李，对于这猪肉，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分配意见？”

杨开成见到杨飞扬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也知道杨飞扬喝的差不多了，心里知道很难再从杨飞扬的身上抠出东西来了，便将难题甩给了坐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李建设。

李建设原本在想明后天一定要好好的宴请一下杨飞扬，起码得从杨飞扬的身上再抠出点好东西来，过年的时候好给自己的大靠山，老丈人送送礼，只有老丈人高兴了，那李建设的前途才会一马平川！

谁承想原本打算当咸鱼的李建设，竟然被杨开成点了名，要知道这可是非常罕见的，李建设和杨开成是轧钢厂最大的两座山头，两人是死对头，开会的时候，两人都以打压对方为主要目标，一旦得到的发言机会，是绝对不会轻易让给对方的。

像杨开成今天这样，主动的让李建设发言的情况，还是头一回呢！

“啊？分猪肉啊？那，那还能怎么分？按照重量来嘞，所有人都一样的分量，办公楼上的分肥膘和五花肉，车间的分下水，瘦肉，就这样不就行了，谁也没法说什么！”

李建设想都不想，便将自己原来的计划和打算说了出来。

听了李建设的话，杨开成一时间没有说话，不得不说的是，李建设的计划和杨开成的计划基本一致，只要分配猪肉的重量一样，那谁也没有好挑理的地方不是？

“嗯，大家伙还没有别的意见啊？”

“要是按照这个分法，那每个工人也就是一两多点的猪肉，仅仅是手指头大小罢了，更别说那些分到下水和大骨头的了，这样会不会显得太磕碜了？全四九城的厂子，有一个算一个，就没有比咱们厂物资更丰盛的！但是，咱们可别把着这么丰盛的物资，办出让大家伙瞧不起的磕碜事来啊！”

此时，一向比较好面子的郑主任开口说道。

郑主任此话一出，大家伙心里都浮现出了每个工人手中提溜着不过一根手指大小的猪肉的场景，那，那可真的够磕碜人的。

“老郑，那你说怎么办？”

“我，我没啥好办法，这猪肉就是压秤，甭管是一两还是二两，就那么一点点，除非咱们能给每个工人发半斤以上的猪肉，不然的话，提溜出去还不够丢人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