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冷雪和云生坦白身世的当晚,长乐公主平淼心事重重地驾车回永乐宫。
众奴仆见平淼神色凝重,都不敢多言,一路上,只是小心谨慎的伺候着。
等马车一到了永乐宫宫门,范团公公就早已在门口等候。
只见平淼失神地被宫人扶着下了车,双目涣散。
范团一见公主这神情,便心知肚明,只因他早有预料。这是因为平祺之前派泽安公公来过,告知了他关于送信被阻之事,又听闻今日林云生也入了宫,便知公主一定满腹愁肠。
于是,范团连忙上前搀扶平淼,平淼这才缓过神来,一看是范团,才卸下强撑的坚强,瘫软下来,倚着范团的身子,费力地往寝宫去。
范团深知公主的性子,她若是想说,是掩藏不住的,如今沉默,一定是难以启齿,便不追问,只叫众人都散了,独自随她缓缓走着。
等快到了寝宫门,平淼才停下脚步,神色忧愁。
“饭团,此事,真是宋时谦做的么?”
范团公公被这突然的一问惊诧到,揣摩公主究竟是什么意思。
“公主……是说的关于四皇子殿下送信被阻之事么?”
平淼立即觉察到自己对宋时谦的在意,瞬间自责起来,不再多言,转头就欲走。
范团见状,犹豫了一会,只见公主就要踏进寝宫门,才张了口。
“公主,你想听奴才说真话吗?”
听见这话,平淼心里一惊,她竟是如此害怕听见真话。可是,她又必须面对。
于是,平淼转过身来,点了点头。
范团这才走上前去,拉着公主进了寝宫,紧闭上门。斟了杯茶,让平淼坐下,才好说话。
“公主,奴才和泽安公公探查了一番,此事的确和皇后娘娘无关。何况,若是皇后娘娘知道了您和林大人……别说皇后娘娘会勃然大怒,就是奴才,也是诚惶诚恐的。之前,奴才也疑惑过林大人的身份,如今才是确信了。若此事是皇后娘娘做的,恐怕,事情早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可见,此事皇后娘娘定然不知情!再说这宫里的侍卫,几乎都是皇后娘娘和王家的人,除此以外,就只有宰相的人。能把四皇子殿下的信扣下来,恐怕只有宋大人能做到。”
平淼仍旧有些不甘心。
“那有没有可能是宫里的下人做的?不是只有侍卫可以扣押信件啊!之前杀害宰相的人,不也是混在他们之中吗?”
泽安公公摇摇头。
“这就要看动机了。当时他们之所以能隐匿在宫中,是因为二皇子从中作梗。可自从陈留侯管辖朝中之事,那些乱党余孽便都被尽数铲除。如今后宫之中,几乎都唯皇后娘娘马首是瞻,尤其是那些妃嫔和皇子们,她们感念自己不用为先帝陪葬,又没有夺权的可能,不会也不敢与四皇子殿下为敌。即便有,他们这么做又能有什么好处呢?只有三皇子,尚有实力争夺储位。可是,您向来知道的,三皇子断然不会做此事,其母妃又向来无权势。由此可见,能具备这样实力和动机的,也只有宋大人。”
平淼顿时长叹口气。
“哎!”
范团十分了解平淼的心思,劝慰起来。
“公主,您不必忧心。虽说四皇子让我们调查,却也没有让我们深究。只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必须铲除掉皇宫里的耳目。但这,并不会损害宋大人分毫。何况,以后,您和林大人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能有一丁点冒险啊!除非,您的心意有动摇……”
听见这话,平淼激动得站起身来,一拍桌子,立即反驳。
“不!我没动摇!我绝不会动摇!”
范团不禁掩嘴偷笑。
平淼顿时羞红了脸,急躁起来。
“你笑什么?!饭团,连你都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