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打开手边的罐子。

里面是雪白的盐。

她们这等低贱之人，竟然能吃上这么好的盐。

妇人舀出一点盐放进陶锅里，喃喃吟唱：

“秦统天下，止戈休民。

荣侯为秦，献器耕耘。

荣侯为卿，献种活丁……”

田野有小儿玩闹，他们也唱着歌：

“……皇帝惜民，授器减辛。

皇帝爱民，传炕温庭。

皇帝惜民，让煤济薪。

皇帝重民，予种粮兴……”

有人为秦，为始皇帝祈福。

“……祈神祷天，降福于秦。

秦兴人兴，国富粮黎。

天地天地，庇我秦帝。

山泽山泽，佑我帝和。

仙神仙神，护帝长存。

日月日月，帝岁同岳……”

始皇帝看着奏章上，百姓为他编撰的歌谣，手中的笔久久没有落下。

待一旁磨墨的侍人放墨时，他才因那轻微的声响回神。

他唤人拿了一张空白的纸张，把上面的歌谣抄录下来收好，这才继续批阅奏章。

咸阳城中也有小儿唱着歌谣。

歌谣很好听，但风烟听了却莫名有些羞耻。

歌谣赞美别人时，她会觉得歌谣中的人伟大，感叹歌谣中的人受人尊敬，还会跟着哼两句。

但这歌谣中的人换成了她后，她就觉得有那么些尴尬了。

虽然也有高兴的情绪，可高兴和尴尬是两码事。

风烟关上马车的窗，避免与唱歌的人面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