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帝表情未变，也不知是没听懂，还是不需要安慰和提醒。

他眼神在风烟身上的素服上停留一瞬，又立刻移开。

“坐。”他示意风烟。

待风烟入座后，他询问了今日自行车夺绸赛的事，也询问了赵高次子的事。

全程他未曾有一丝情绪外露。

哪怕是说到赵高次子这种应该适当展现怒气的事，他也仍旧平静。

问完这两件事，始皇帝便让风烟离开。

他似乎只是让风烟来走个过场。

风烟起身，没忍住劝了一句：“陛下，悲情伤身，当以身体为重。”

始皇帝抬眼看着风烟，“朕无事。”

他的神情极其认真。

看他这样，风烟突然突然有些难受。

她甚至有一瞬间觉得，胡亥活着其实也挺好的。

如今历史已经改变，他活着也影响不了什么。

但这想法，也只持续了一瞬。

历史是改变了，但将来的事，却没人能预测到。

这世上有太多不确定了。

况且，他已经死了。

“臣，告退。”风烟行礼退出大殿。

始皇帝是帝王，她是臣子，劝慰之事，点到即止便可。

巍峨秦宫耸立，西斜的残阳仍旧炽热，似要发挥余温，给这座孤傲的宫殿留下足够照亮黑夜的暖光。

可，长风起，呼啸如悲鸣。

这一夜，咸阳宫时不时的有臣子进出，议政的大殿烛火燃了一夜。

翌日，公子胡亥薨逝之事传出。

众臣为表哀思，服丧三日。

秦时君臣地位不似后世森严，儒家思想也未渗透社会各个阶层。

一个毫无实权，也未长成的公子逝世，能得到朝中文武大臣三日服丧，已经是沾了不少始皇帝的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