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茶甘香如兰,幽而不冽,你尝尝。”
白芊芊闻言,十分感兴趣,端起茶杯细细闻了闻,幽香更甚,她突然觉得这茶有些像某人。
她不由看向对面那人,那人正垂眸放下茶壶,十分自然地端起杯子,神态温和淡然,一如当年她第一次见他的那份淡雅如兰模样。
随和有礼,举止得体,却莫名给人一种隔着一层薄雾的感觉,让人看不清。
她敛目,低头小小喝了口茶水,弯唇笑了笑。
她低声喊道:“夫君。”
“嗯?”
陆杨抬头看她,“怎了?”
“是好茶。”
白芊芊抬眸一笑,水润明亮的桃花眼里只放得下眼前这人。
陆杨还以为她要说什么,毕竟那语气太过严肃和认真,没想到她竟是要说这个。
他微微勾起嘴角,轻笑出声,“喜欢的话,以后让桃香给你泡。”
白芊芊也笑了,她自是知道这茶是皇上赏给自家夫君的。
若不是真喜欢,想来皇上也不会赏赐,可是他这话,却是说明要把茶罐里的茶都留给她。
她自是高兴,只是她也不是非喝不可。
“夫君,你留着慢慢喝吧,我还是喜欢喝那花茶。”
白芊芊喜欢花茶这事陆杨倒是知道,闻言,便也没有多说。
微风吹散夏日的浮躁,两人静静地享受着品茶的悠闲时刻,远处桃香几人正带着平安在看花看蝴蝶,这样的时光,是陆杨以前没有想过的。
没想到真过上这样的日子时,他自己也有些恍惚出神。
大家和平安定,他的小家才能这样悠闲快乐。
他缓缓垂下眼帘,细细啜饮一口,满腹暖意。
......
平安满月酒那天,天刚泛白,陆家便有了动静。
府上张灯结彩,后门也停靠了不少拉菜过来的板车,菜贩们脸上挂着笑,结清钱的那一刻,笑容更是灿烂,一个个嘴上道着贺。
陆家上下也是个个脸上带着笑,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
今儿起来,白芊芊便让桃香给下面的人都发了一份喜钱。
让大家伙们都乐一乐。
白芊芊大气,直接让桃香发了他们半个月的工钱作为喜钱,这样的情况下,大家可不得高兴,干起活来,十分有劲。
大家忙活了起来,只平安还在睡梦中,睡得特别香甜。
陆杨是起来了,但事情白芊芊都交代下去了,根本用不着他。
这会他正坐在摇椅上,一边轻轻摇晃一边看白芊芊梳妆打扮。
平时白芊芊只化着淡妆,穿着素雅,今日因为要接待女客,化的妆十分艳丽,穿得也要隆重不少,看着倒是多了几分庄严成熟。
自家媳妇,那自然是越看越好看。
白芊芊先前还不时看向陆杨,可慢慢的,也被看得不好意思了,眼神后面都没敢往陆杨那边瞟一眼。
桃香替白芊芊插好发饰,笑眯眯地下去了。
房里只有两人,陆杨起身,走到白芊芊身旁看着镜中那娇俏人儿,笑道:“好看。”
白芊芊大方对视,闻言,脸上的胭脂更红润了。
陆杨伸手拉住白芊芊的手,把她拉起来。
“今日夫人要辛苦了。”
“不辛苦。”
白芊芊握紧陆杨的手,跟着陆杨往外走。
辰时,宾客们纷纷而至,陆杨在前厅里招待过来的亲戚朋友,而白芊芊也在后厅里招待过来祝贺的女客。
平安洗完澡,换了身喜庆衣服,被奶娘抱着出来见客了。
去前厅晃了一圈,拿到了不少礼物,又去后厅晃了一圈,又拿了一大堆礼物。
可是出尽风头了。
陆杨交好的朋友基本都离开了京城,现在接待的,正是自家岳父。
自家岳父过来,可不能亏待,陆杨当即让人去跟白芊芊说一声,让泡了一壶龙井过来。
白临端起茶碗,闻了闻后,淡淡地瞥了眼陆杨,没有说话,低头啜饮。
有着自家二哥三哥帮忙招待其余客人,陆杨今日也是放松,喝了两口茶后,便拿了块糕点进嘴。
白临看着他,没一会放下茶碗,神情淡淡,“皇上赏的?”
陆杨咽下嘴里的东西,不疾不缓地笑着回:“岳父喝出来了?”
白临摸了摸胡子,摇头感慨,“听说皇上最喜欢的,便是这兰香龙井,没想到皇上竟然舍得。”
陆杨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事,有些哑然,“那要不,我还回去?”
“还?”
白临气笑,“皇上既然赏给了你,你还回去成什么样子?”
“那确实不像样子。”陆杨顿了顿,叹道:“只能委屈皇上一个月喝别的茶了。”
白临抚胡子的动作都停了下来,看了陆杨好一会,才慢慢吐出了一句话,“......也就只有你说得出这样的话来了。”
陆杨无辜,皇上腾了一个月的茶出来,那不是得喝别的茶一个月?
他这话没什么毛病。
白临可不知他心里所想,端起茶碗又喝了两口,细细感受了下芳香如兰的茶香后,说:“你去那边,陈将军还好吧?”
“陈将军?陈将军挺好的呀。”
陆杨不解,“岳父,可是出了什么事?”
白临摇头,放下茶碗,“不是什么事,只是听说他那女儿想去云南那边团聚,你也知道云南现在正乱着,齐宁那边也正忙着,在这关头陈将军不想让她过去,听说家里正闹着呢。”
“闹?”
陆杨皱眉,仔细回想了下之前见到陈将军时,陈将军是什么样的神态和精神状态,可不管他怎么回想,陈将军那会都挺好的,一切都挺正常。
想了想,他说:“岳父,我看陈将军并没有受什么影响。”
白临叹了口气,“不受影响就好。”
他看了眼陆杨,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跟陆杨说齐宁在云南那边的事。
陆杨有些看出来了,若不是事情与自己有关,想来自家岳父也不会在他面前问起陈将军的事,他联想了下,随即皱起眉头,“岳父,可是齐宁在云南那边出了什么事?”
白临轻轻点了下头,摸着胡子,眼神幽深,“有人在皇上面前参了齐宁一本,说他在那边结党营私,不怀好意。”
“怎么会?”这事陆杨有些不信,齐宁他虽然接触不多,但给他的感觉,不像是会做出这些事的人,不然他先前也就不会帮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