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知。”不等他回答,扶隐便自顾自说道。
闻言小皇帝忽地笑了,“鹤先生身有双飞翼,天下之大任您翱翔,看不上南夏这一亩三分地也是应当。”
御书房内不知何时只剩下了小皇帝和扶隐二人,小皇帝的目光虚虚落在一处,收敛笑意若有所思。
这时的他不像个十几岁的孩子,像个久经沉浮的帝王。
他背靠龙椅低声说:“鹤先生有所不知,相父摄政时朕虽寒心却也知道韬光养晦静待时机,以期能够重夺大权,守住危氏一族的荣耀。可自从你出现之后朕忽然不这么想了。
说出来不怕先生笑话,朕从小便不喜拘束,幼时顽劣,多次想掩人耳目逃出皇宫寻求一时的自由,却终究不得。眼下不同了,你的出现又让朕重新燃起了这个念头,朕想着,若你想要这天下,朕拱手相让就是,不曾想世人趋之若鹜的至高无上的权力,你却不屑一顾。当真讽刺。”
扶隐像是丝毫不曾留意到小皇帝说出的这番话中的复杂意味,面具后的脸色更加冷淡了,“臣不会在南夏国逗留太久,陛下不要想不开。”
小皇帝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之后他又问:“先生非走不可吗?”
“回陛下,是。”
“好吧。”小皇帝站起身,“先生离去之时,朕会亲去为先生送行,南夏国永远为先生敞开。”
重沈怀序和扶隐二人重新会合时只对视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回到自己的地盘之后,沈怀序才从扶隐口中了解到小皇帝在她离开之后说了什么。
沈怀序细细回味一番,不由得笑了,“小皇帝挺聪明的,一番话说得真假参半,叫人分辨不出他是真心还是假意。若他的相父好好教导于他,南夏在他的手里就此崛起也说不定。”
扶隐听着有些不是滋味,那小皇帝整日想着撂挑子不干,哪里值得这样夸?
教养让他只能在内心腹诽而干不出来说人坏话的事。
他干巴巴应了声:“哦。”
“既然已经跟小皇帝挑明,趁此机会离开南夏也好。”沈怀序对此没有任何意见。
她离家已经足够久了,虽然信没断过,终究比不上面对面的问候,也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只是……
将军扶隐已经死了。
她这边正发愁,却久久没有听见扶隐的回答,那人正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于是她又问了句,“三天之后启程如何?”
“后天如何?”
“……你很急?”沈怀序还想买点虫子套餐或别的特产让姜薇他们见识见识呢,一天的时间哪里会够?
“……不急。”扶隐面无表情地轻轻摇了下头。
他只是突然想到小皇帝和现在的沈怀序年龄差不多,这个世界两个国家间有和亲的陋俗,于是他脑补了一些不好的事,觉得离开的越早越好。
沈怀序没多想,一锤定音道:“三天后返京,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