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你怎舍得丢下儿臣一人?”赫连越呆愣了好几瞬才恸哭出声,他眼中泛红,哭得悲切,又让人格外动容。
“怎会如此,母后的病分明只是小病,太医院的药日日喝着为何一点效果都没有?”他瘫倒在太后床前,悲痛得犹如心中生刺。
谋士心觉不对,不禁捡起地上被打翻的药碗,又用银针一试,面色陡然一变。
“王爷,太后之死另有蹊跷,这碗汤药不治病,却要人命啊。”他将染黑的银针递到赫连越面前。
赫连越见状,面色变幻不停,最终目眦欲裂,身上寒意遍布,眼中却恨意滔天。
“究竟是谁下的毒?”
谋士适时道:“一个小小的太医又怎敢对太后下药,背后定然有高位之人指使,新帝本就对王爷有诸多猜忌,又无容人之度,他能杀君夺位,亦能下毒害人,只怕他日就要对王爷下手了。”
赫连越双眸猩红,字字泣血,“凤栖梧你害我兄长,如今又害我母后,此仇我定要你百倍奉还。”
说罢,他抽出腰间长剑,一把劈开了床头正在燃烧的宫灯。
灯盏落地,卷着几丝火星,丫鬟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呜咽一声正想往外跑,一柄寒光长剑却猛地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说,是不是凤栖梧授意你毒害本王母后的?”
丫鬟看着赫连越那张狰狞如鬼的脸,吓得战战兢兢,又茫然懵懂,只一个劲地摇头,“奴,奴婢……”
还未等她把话说完,那柄长剑就贯穿了她的心脏。
丫鬟眼瞳瞪大,身体如细雪般飘然落地,声息全无。
赫连越高举染血长剑,剑尖遥指皇城内最巍峨的那座殿宇,嘶哑之声满是阴鸷。
“新帝不仁,我等自群起而攻之,只为正清本源,拨乱反正——”
这皇位本就应该姓赫连,与凤栖梧那贼子又有何干系?
谋士当即下跪,禀明忠心,“我等誓死追随王爷!”
当天夜里,赫连越集结大批精锐。
孤月影淡,飞雪飘零,黑森森铁骑铠甲撕裂苍穹,破空黑夜,于皇宫北门长驱直入,刀枪剑戟落满飘雪,带起一股肃寒的血腥杀意。
整座皇城静悄悄的,精锐破门时竟无一名守将,皇城北门亦恰如纸糊。
赫连越看着松懈的守备不疑有他,毕竟,凤栖梧御驾亲征,兵力早已调派至凉州战场,皇城之内无兵力部署,自然犹如纸糊,一触即破。
正因守备空虚,他才能趁此良机拨乱反正,夺回赫连氏的江山。
“继续进攻,入太和殿——”
赫连越掷地有声,眸中的野心快要藏不住。
彼时,被破开的皇城北门忽而合上,闷沉的一声,还未等赫连越反应过来,高立巍峨的城楼上有细碎的动静传来。
紧接着,一抹刺眼的锐光轻闪而过。
素雪纷纷飘落,赫连越猛地抬眸,只见城楼上不知何时部署了数不清的弓箭手,他们拉弓搭箭,冷锐的箭锋在月光下烁着银光,令人头皮发麻。
为首的女子一袭耀红衣衫,腰间金铃满缀,明明是明艳的娇花模样,可却一身凌然肃杀,目光更如妖冶毒物一般,带着碾压摄人的气势。
“永清王,等候你多时了。”
温染颜于城楼上高站,笑吟吟地朝他望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