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指了指周涴沚的袖袍,像是在提醒着她什么。
周涴沚心里一阵发虚,她下意识掩住袖袍,可又想到那东西她本就藏得深,根本很难被人发现,她不禁松了口气,脊背也跟着舒缓了几分。
“我没忘。”周涴沚小声呢喃,眸中却闪过一缕细不可察的幽色。
两人的动静不大,甚至说很容易被人忽视,可温染颜却就着她们的方向,饶有兴致地瞧着,手中酒盏摇曳,一派休闲恣意。
她看得入迷,摆在桌下的手却被轻轻勾住了,火灼般的热意从指尖蔓开,迅速蔓延到整个手掌。
她刚想把手抽出,手指却被死死缠住,粗粝的指腹在她指尖,掌心,手背处来回摩挲,带出一连串的酥麻颤栗之感,像是在捻玩一块玉石,爱不释手的。
温染颜抬眸之际,便撞入了一双幽邃的暗眸里。
凤栖梧深深觑着她,指腹游移很快便覆在她的腕心处来回磨砺,又在她掌心挠了挠,闹腾的很。
温染颜看着他,凤栖梧的眼神也直勾勾的,像是在不满她看着旁人入神。
“瞧什么这样入神?”低哑的嗓音掠至耳根。
温染颜嘴角略勾,险些笑出声来。
凤栖梧又凑近几分,想伸手捻住她的下颔细细盘问,可这宴上毕竟他才是主角,群臣眼看时机正好,便纷纷向他敬酒。
好事被搅扰,他眸色幽暗深寒,周身煞气更重,可这到底是登基的好日子,他也只能将一腔不满生生忍下。
敬酒的大臣擦了擦额前的虚汗,险些被这气势震晕。
酒到酣处,又有宫人入殿前来添酒。
周晚棠食着果子点心,闻着笙歌入神,忽而只觉得身上一凉,竟是有名不长眼的宫人脚下一滑,将酒水全洒到她身上去了。
上等的布料被染湿,她顿时怒火中烧。
“你这宫人好大的胆子,这可是京里新时的布料,有价无市,如今都被你弄脏了,你说你该当何罪?”
“小姐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面对她的怒火,宫人心惊胆战地拿着帕子给她擦拭干净。
见她怒容不减,扬手就要教训下来,宫人当即悄悄地往她手中塞了张字条。
“请小姐恕罪啊——”
被塞了字条的周晚棠好一番愣怔,她藏好字条,扬起的手一时不知是该落还是该收。
周涴沚见状,忙是出来打圆场道:“妹妹,我瞧这宫人也不是故意,何不如退一步,况且圣上也在殿前,若事情闹大恐会让圣上以为我们国公府尽是些小肚鸡肠,没有大家风范的贵女。”
闻言,周晚棠瞬间偃旗息鼓,后又对着那宫人道:“那你日后小心行事,若换成旁人,可没有我这般的好说话。”
宫人连连谢恩,这才小心退了出去。
“妹妹快坐下来,喝些酒水消消火吧。”周涴沚善解人意,眸光却有些朦胧不清。
距离两人甚远的温染颜忽而勾起了唇瓣,许是看到了好玩的东西,眸里华光流淌,戏谑丛生。
若她刚才没有看错,周涴沚好像往周晚棠的酒杯里,下了什么东西。
出身世家,见惯了勾心斗角的贵女们皆不是善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