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染颜如法炮制,将另外几个木箱也打开。
依旧是兵器火药这些,数量之庞大,令人咋舌。
这样一批军火若送入军营,必然如虎添翼,而这背后银两的花费实在难以估量。
温染颜微怔过后,拿起一支火铳在手中轻转一周,忽而漆黑洞口遥指躲藏在暗处之人,美眸如水,染着盈滟的笑色。
“还真是军火,比我想象当中还多,聚乐坊的这些人当真是不要命了。”
凤栖梧事前已经得了消息,面对如此数量仍旧是一派淡然沉静,笑时唇红昳丽,促光起伏,轻易便能看清其中的戏谑与锋芒。
他的手在兵器表面浅浅拂过,冰凉触感瞬间蔓开,他笑得更深更沉,“确实是不要命了,银两虽好,但也得有命赚才是。”
他的嗓音不高不低,却仍传入暗室四面八方,让藏匿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刹那,如冰雪般的寒凉迅速铺开,本是暗中赚取银两之地,如今却成四壁封合的囚笼,更别说还有火铳遥指的威胁。
一时所藏之人皆颤栗惊惧,拼命屏息。
“不过,这里的人都藏得好深,该从哪里下手比较好呢?”温染颜语调散漫,面露苦恼,似是真的陷入了纠结。
此言一出,周遭氛围又更沉寂了几分,犹似针落地都能闻得。
凤栖梧勾唇,不紧不慢道:“那就随便挑一处吧。”
不咸不淡的语气,如是在挑选琳琅配饰,寒意随即渗透,听得人头皮发麻。
温染颜听后,笑得愈发妖冶缠人,忽而她脊背挺直,如丹朱墨画的柳眉轻蹙,看着似模似样动作标准,像一柄出鞘寒刀,锋芒逼人。
在众人的屏息下,她轻轻拉了拉火绳。
下一秒,只听得拉动的清响,却又什么都没发生。
一片风平浪静。
就在众人还未弄清是何情况,温染颜侧目,笑容恶劣:“第一次接触火铳,竟然忘记加火药了,我这脑子可真是愁人,别是把人都吓坏了吧。”
凤栖梧觑着她,笑得纵容幽然。
藏于暗处的几人听后一怔,片刻,终于是回味了过来。
他们被这个女人给愚弄了,什么第一次接触,什么忘记加火药皆是戏弄之言,他们是被堵截如阶下囚一般,但也不容许被这样戏弄糟践。
一股难言的怒气被勾了出来,他们怒不可遏,不由握紧手中短刃,决心不再躲藏。
“毒妇去死——”
暗室之中忽而浮光掠起,烛火摇曳,冲天的冷锐华光交错席卷,后又从四面八方乍起宣泄。
躲藏的人叱咤着,一窝蜂举起短刃劈空袭来。
“看啊,都不用去挑地儿,直接都炸出来了。”温染颜把玩着火铳,眸中浮光掠影,狡黠又明媚。
她刚刚就是故意,将他们逼入绝境,又忍不得玩弄人心,以此来满足心中趣味。
还有古代的火铳,她是真的不太会玩,这句没骗人。
凤栖梧看她看得仔细,如同洞悉一般忽而握着她手中的火铳快速上膛,手把手,音调缱绻:“既是第一次,那便让为夫教你。”
“砰”一声。
粼粼火焰炸出,如散开的一朵小花,顷刻便没入胸膛,收割了其性命。
刺鼻的烟弹气味,伴着血味腥臭飞快蔓延。
这一批火铳用料上乘,射程远,威力惊人,凤栖梧只用了这一次,沾了点血,心中的那份愉悦暴虐似如达到了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