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急促的喘息声,表明了来人紧张焦躁的状态。
事实上,现在西本健的心情很复杂。
作为一个根红苗正的富二代,他从小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所以从来没有为金钱烦恼过,尤其是被自己的发小带上了贩毒这条道路之后,原本对于坐吃山空的担忧就更是没有了。
毫不客气的说,吃喝嫖赌抽,他占全了,在这座风景优美,作风淳朴的月影岛上就是一个实打实的异类。
他也一直觉得自己跟这个地方格格不入,一直想的是怎么逍遥快活,而不是过着岛上这种类似室外隐居一般的生活。
纸醉金迷的生活状态,一直持续到曾经从小一起玩到大的麻生圭二在烈火中不断的弹着钢琴死去的那一幕。
那疯狂又恐怖的画面,不可避免的刺激了他的神经,或许还有仅剩的一点未泯灭的良知。
他无法像龟山勇、川岛英夫跟黑岩辰次一样表现的毫不在意,也许他们并不像表面上那么镇定,不过谁知道呢,自从那天过后,他就再也无法踏踏实实的在自己家里面睡过去。
总是会被噩梦惊醒,明明杀死麻生圭二一家是他们四个集体做出的决定,但是他总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也会步上麻生圭二的后尘。
于是西本健放弃了过去大手大脚花钱的生活,每天就是闭门不出,遇到人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精神也是萎靡不振,逐渐的,那几个发小也不再跟他联系,明明生活在一个村落,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好朋友,却变得像八竿子打不着的陌生人一般。
“如果能回到过去的话,我还会不会那样逼迫麻生圭二,会不会跟他们合谋杀害麻生圭二的全家,应该是不会的吧!”
西本健觉得自己后悔了,或者说,从一开始胁迫麻生圭二的时候,就已经错了。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不远处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光头,矮小的身材,眉头紧皱,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
那人,是他曾经的发黑岩辰次。
“你怎么会在这里?”
西本健狠狠的摇了摇脑袋,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他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早已经不联系的黑岩辰次。
如果没看错的话,对方似乎还是故意在等自己。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目的?明明都已经不来往了,为什么专门等待自己,难道说,他终于忍不住要对自己下手了吗?”
对面的人影一直维持着严肃,眉头紧皱的表情,让西本健的精神越来越紧张,大脑里各种各样的问题在不断的循环,疼的他几乎睁不开眼睛。
有人说,恐惧到了极点,就是愤怒。
恐惧这种情绪一旦到达无法承受的极限时,就会呈现出两种完全不同的发泄方式。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这句著名的台词,大概可以完美的概括一下此时西本健的状态。
过渡惊恐的人,要么死在恐惧当中,要么歇斯底里的愤怒。
毫无疑问,打从麻生圭二出事的那一天就开始恐惧的西本健,他恐惧的情绪早就已经累计到了一个极点。
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看到了对面的黑岩辰次表情发生了一点细微的变化,仿佛显得很是怪诞,有些面瘫的感觉,不过情绪激荡的西本健并没有过多的关注这一点,他已经魔怔了。
一门心思的认定黑岩辰次之所以站在这里,是因为对方早就计划好了要杀他。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